的好朋友,向我透露些关于沈重因的消息。
这时我就见文恒仙官沉默地走上前,怀里抱着个孩子在吃手指,屁股蛋后面还寸步不离跟着个小不点。
要说刚刚黏住沈重因的夭夭我确实没见过,这几个孩子,却有一点眼熟。
我甚至还能叫上名字来……分别是沈旭,沈珏。
我沉默地看着文恒仙官,文恒仙官哀求地冲我挤眉弄眼,我没明白他的意思,他叹了口气:“仙子,命簿在此,这几个确实是您和殿下的孩子。”
我翻了翻他递过来的命簿,命簿同时也被展开到半空中,宝殿里的小仙全都可以看到。
也就能清清楚楚看到他们出生的时间,……
还有爹娘。
清清楚楚“应福遥”三个大字闪着夸张的金光展现在众仙面前,我刚刚那股气势现在已完全消失。
夭夭——她原来是第一世,我那个未来得及出世便随我一起葬身定河的孩子。
我爹作为一个资深女儿奴,他本来看着沈珏沈旭没有感觉,但等这个夭夭她挣脱了她爹黏到我爹的腿上,小鼻子冒出一个鼻涕泡泡,仰着头管我爹又软又糯地叫着“阿公”又哇哇哭着的时候,我爹立即沦陷。
他抚了抚小丫头的头发,慈祥和蔼,阴差阳错就完成了他抱孙的愿望。
我:……
沈重因向我走过来,英俊的眉眼近看去染有薄薄的憔悴。我往后退了退,他意识到此,住了步子,离我三步远处,轻轻唤我:“遥遥。你不要我,你也舍得不要孩子了么。”
他怔怔看我。
但我是铁了心的,我今日一定要退婚。
我看了眼夭夭,咬咬牙,说:“这容易,夭夭归我,他们俩归你。但,我今天一定要退婚。”
他追问:“为什么!?遥遥,我,我们……我们……”他眼睫颤抖如风中落叶,嗓音含着他自己都没有察觉到的苦涩,“我们立过同牢合卺,同甘共苦的誓言。”
我微微一笑,只是眼睛酸涩得厉害。
我轻轻开口:“五百年光阴,十世轮回万般苦楚,我都替你历了。若我当年逼你同我成婚,让你受劫受难,我也已经偿还给你。这么多年,我慢慢悟到,我跟殿下,不会有好结果。”
我挥开衣袖,银光一闪,面前即出现一幅场景。
滚滚长河,波涛汹涌,巨石上他们的对话模模糊糊地在河水翻腾里响起,那个白衣纤弱的少女纵身一跃,跌入浊浪滚滚里。
我再一挥袖,画面倏地转过,那是纷纷大雪里紧闭的宫门,阴暗潮湿的冷宫。
少女孤寂地站在门前,看着那道象征自由的大门在她面前合上,并且,四年没有再开启。
我说:“殿下喜欢的是那个凡人应福遥;可惜她又傻又笨又没用,早已经死了。”
他的脸色顿时煞白。
于此,那些原先还能嬉笑着的小仙,纷纷肃重起来。
他们原先只是和曾经的我一样以为,凡人轮回的苦楚,哪里比得上飞升的天雷来得更痛苦?
可是当我经历过以后,终我一生,亦不愿再体会,情劫的苦楚。
我收了法术,画面消失,满堂寂静。
我说:“我放过殿下,殿下也放过我,从今往后,你我……。”
“互不相欠,各玩各的”还没出口,被他冷冷打断:“我不答应。”
我注视他的眼睛,长长地叹出一口气来:“殿下是聪明人,怎么历过劫难还没有悟到四大皆空的道理?”
他上前来,一步,两步,三步,逼得我退无可退了,俯视我,握住我的手:“什么四大皆空,遥遥,你让我掌万里江山,享无边寂寞,五百年,五百年我又是怎么过的?你这样,对我不公平,你——”他的喉结滚动着,声音压抑,尾音仿佛染上一丝难以察觉的哭腔,“你不能不要我。”
我心神激荡,说:“殿下,我从凡间回来,已决心——和你再无瓜葛。”
——
我晕过去了。
原因是太过激动,本来就还脆弱的元神一个振荡,差点又要去鬼门关走一遭。
好就好在晕得是时候,我爹把我捞回了南海,让我安静养病,退婚的事他去处理。
好消息是,婚退了,夭夭归我。
我问我爹:“爹,你怎么做到的?”
爹爹神秘一笑,揉了揉我头发:“爹说你回来以后悟出四大皆空,于是转修无情道了。”
我一口气没吸上来,呛了半天,泪眼汪汪:“什么?”
那我当海女的愿望!?岂不是要落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