管家垂下眼帘,朝地上那人看了眼,吩咐道:“把人送去府衙。”
两个家丁应了一句,拖着人走了。
目送二人离开,管家不紧不慢走到承恩楼前,将楼门掩好,重又落了锁。
乌云散去,月光铺洒在地上。
院中恢复了宁静,仿佛什么事情也没有发生过。
目睹方才一幕,江沅心有余悸,她刚想闪身离开,不料有两个护院去而复返,就站在她藏身的树下。她只得敛了身形,继续隐在叶丛中。
“这边就不用再过来看了吧?”
树下,瘦高个儿嘟嘟囔囔。
冬天夜里冷,大伙儿自然更喜欢在前院待着,而不是冒着北风满院子溜达。
“那不成。”另一个年长些的摇摇头:“刚才管家不是吩咐过了吗?承恩楼出了事儿,自今晚起,咱们得格外留意着。”
“他那是老糊涂了。”瘦高个儿不以为意:“这都多少年了,不就只今夜闹腾了一回?”
他向承恩楼看了眼,接着道:
“这楼里的机关厉害,有来无回。方才进去的那个,瞧着了吧?差点儿命都丢在里面。”
“话虽这么讲,但这世上的事儿也不绝对。不怕一万,就怕万一。”另一人毕竟年长些,显然更为谨慎:
“我听着说,早年间可是有大盗进出过这承恩楼。”
“你亲眼见的?”瘦高个儿嗤笑一声:“那都是以讹传讹。不然我问问你,是哪个大盗?姓字名谁?他从这楼里盗了什么?”
年长那人被他这一连串的问题问得哑口无言。
江沅蹲在树杈上,摸摸耳尖。
这事儿当然是真的。
只可惜她不能开口。
见对方被自己问得不吱声了,瘦高个儿不免得意:
“咱都知道,这承恩楼里机关的锁簧,非得有钥匙才能解。”
江沅屏息竖起了耳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