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秋时节,
枫叶都红透了。
阳光透过窗棂,在屋中涂抹出一笔亮色。
江沅一骨碌从床上爬起来。
她之前同明欣和甘弈约好,今日清早要去永平山赏枫。
永平山是平津城的赏枫胜地,每年这个时节,很多人都会涌向永平山,争相一睹秋日美景。
甘弈来的最早,明欣和江沅到时,他已经在山下等了一会。
“这是什么?”江沅朝甘弈手里看一眼。
“怕你们来不及吃东西,顺路买了些点心。”甘弈拎着油纸包晃晃。
“我吃过了,你们分吧。”明欣摇摇头。
“快拿来。”江沅两眼放光。
她早上急着出门,饭只囫囵吃了几口,其实腹中已经有些饿了。如今眼前有现成的点心,她自然不会放过。
“急什么?”甘弈一面避开她的手,一面从油纸包里拿了块栗子糕出来:
“又没人和你抢。”
“那你躲什么?”江沅白他一眼,仍旧伸手去抓。
这一次,甘弈没有反抗,乖乖把油纸包交了出来。
江沅抱着点心狼吞虎咽。
“吃块栗子糕。”甘弈转而把栗子糕递到明欣手边。
“我不饿。”
“还是吃一些。”甘弈仰头看看永平山,转而笑着道:“爬山耗费气力,不多吃些东西垫垫,一会儿会饿得走不动的。”
明欣便也望向山上。
永平山虽是不高,但山路崎岖。从这个角度看去,已然能瞥见嶙峋山石和蜿蜒小径。
“说的也是。”明欣朝他笑笑,从他手中接过栗子糕咬了一小口。
“味道怎么样?”甘弈的目光从栗子糕移到朱唇上。
“好香。”明欣眯起眼睛,笑得明艳。
“你喜欢就好。”甘弈敛了目光:“我记得你曾说过,最喜欢义利坊的栗子糕。”
一声惨叫传来。
甘弈:……
明欣:……
只见江沅一蹦老高,小脸儿皱得像颗核桃。
“里面为什么会有红糖馅?!”她恨恨地盯着手中半块炸甜饼。
甘弈哈哈大笑,调侃她道:“义利坊的甜饼一直都是流汁红糖馅。你自己吃得急烫到口,倒要去怪甜饼。”
“你还笑话我!”江沅杀气腾腾。
“莫要动手。”明欣赶紧拦住她:
“今日是来永平山赏枫的,你若真打伤了他,难不成要背着人爬到山顶上去?”
江沅仰头望一眼永平山。
……
她默默把手里剩下半块炸甜饼吃了。
“走吧。”明欣挽起她,笑着道:“上山去。”
深秋时节,枫叶嫣红如火,散布在山间的松柏、银杏之类,又为这片红海添了些青翠、金黄。
斑斓艳色,耀人眼目。
三人一面看,一面往山上走。
江沅走的快,但她顾及着明欣,有意压住脚步。到后来她实在忍不住了,便一会儿冲到前面去看看,一会儿又飞身折返回来,叽叽喳喳与明欣说个不停。
聊着聊着,就说到前几日秋腴宴那事。
“阿沅莫要同她们置气。”明欣探手从江沅发间揭下片落叶:
“话不投机半句多,不理她们便是。”
“那不行。”江沅摇摇头:“我也不能白白吃亏。”
“我是怕她们人多口利,你应付不来。”
“实在不行,我还可以动手。”江沅狡黠道:
“就算我是沈宛曈又如何?也没有哪条大梁律规定将府千金不能跟人打架。”
“那我就更害怕了。”明欣忍不住笑出声:“这回是怕她们应付不来。”
可能后果比“应付不来”要严重得多。
“你们在说什么?”甘弈听见笑声,凑过来问道。
“在说悄悄话,不给你听。”江沅故弄玄虚。
“定都是些闺房闲话,有甚意思?不听也罢。”甘弈撇撇嘴,不屑道。
“那就说些有意思的。”江沅拉拉明欣的衣袂:“上回我去他那儿里拿药,看见有个……”
“你想说什么?”甘弈有种不好的预感,立时出声打断她。
“你管我想说什么。”江沅嗤他一句,转过头去悄悄凑到明欣耳边,轻声低语。
就见明欣先是惊讶,而后掩口轻笑:“真的?”
“真的。”江沅点点头:“他呀……”
她伏到明欣耳畔,又是一阵嘀嘀咕咕。
“不是真的!”甘弈急了,疾走几步站到明欣身前,手足无措道:“你别听她瞎说!那姑娘不是……我没有!”
“什么姑娘?什么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