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纯看着她温柔的眉眼,郁郁长叹:“鬼车鸟一案悬而未决,朕只恐牵累了你,谈何安睡?”
郭贵妃笑道:“陛下与臣妾是结发夫妻,何必说这种见外的话?”
正说着,一道身影从殿门外走进来,款款向二人下跪。
李纯抬眼望去,只见崔瑶环跪在大殿中央,叩首谢恩:“陛下洪恩浩荡,慧眼明鉴,使奴婢洗清嫌疑、重见天日,陛下万岁万岁万万岁。”
李纯沉着脸,摆摆手:“你是贵妃的人,既然与鬼车鸟作祟无关,朕自然要将你放出掖庭狱,平身吧。”
“谢陛下。”
崔瑶环低眉顺眼,缓缓起身。
这时宫女前来奉茶,崔瑶环自恃是贵妃亲信,顺势接过茶盘,走到天子面前:“陛下,请用茶。”
郭贵妃亲手捧起茶盏,递给李纯:“陛下,这是臣妾特意准备的压惊茶,用了陛下钟爱的阳羡紫笋。”
李纯接过茶盏,刚送到唇边,殿门外忽然传来李缬云的声音。
“父皇,小心茶中有毒!”
一语惊动满殿人。
李纯动作一顿,茶水从盏中泼出来,打湿了他的手指。
郭贵妃面色剧变,转头看向殿门,见李缬云旁若无人走进殿中,张口怒喝:“放肆!谁准你进来的?”
“有人谋害天子,南康身为皇女前来护驾,无需任何人同意。”李缬云无视盛怒的郭贵妃,径自对李纯一礼,“父皇,女儿已经查出凶手下毒的手法,鬼车鸟在寝宫出现,只是凶手下毒的障眼法。”
“所以这盏茶……有毒?”李纯回过神,立刻将茶盏丢回茶盘。
李缬云看向崔瑶环:“凡是宫女崔氏经手之物,都有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