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得少,日子就好过多了……”
李纯心里又气又疼,如今威加海内的天子,又变成当年那个愣头青:“那你就该躲起来好好过你的日子,何必成日跟朕玩花样,又是给朕做家乡点心,又是用舌血为朕抄经!”
“哎呀,再怎么后悔,妾身都是陛下的女人了,就算为了南康,也要多花些心思,和陛下好好过日子啊,”许美人期期艾艾,“这、这怎么能叫玩花样……”
她跪在地上,满眼天真地仰望天子,一心只顾为自己辩解,竟忘了遮掩左边脸颊,第一次将烫伤的疤痕完完整整露给李纯看。
十几年的旧疤有树叶大小,比肤色更苍白,像一片揉皱的生宣粘在许美人脸上。
她眼神惊惶,像个偷偷枕着画纸午睡,被先生逮住的女学生。
李纯瞬间怒气全消,发出一声笑:“哼,当着朕的面还不改口说点好听的,满宫女人也就你了,去给朕弄碗冰柘浆来,要和当年一模一样的!”
许美人再愚钝,察言观色的本事还是有的,见他不生气了,心一定,嘴里又絮叨起来:“哎呀,入秋了寒气重,陛下何苦喝那冰凉凉的……”
“就是要喝点冰的,才能消了被你气出来的火!”
他这句话一撂,许美人哪敢再反对,唯唯诺诺“哦”了一声,去给李纯弄冰柘浆。
哪知推开殿门,一群偷听的小宫女笑嘻嘻跑开,她一下子红了脸,像怀春少女一样含着羞去膳房。
与此同时,一道穿着紫袍的清瘦身影,正缓缓走进幽暗阴森、响彻惨叫的内侍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