坊送来的红笺流水一般,源源不绝,都是邀请沈微澜赴某某坊某某阁听曲、品茶、饮酒、留宿的。
书童得吉整理到手软,郎君却一封都没看。
“这些邀约郎君如果都去,我们可以从华阳观退租了。”他啧啧感慨,合上红笺,出于敬惜字纸整齐地叠放好,却不知该如何处置。
虽然期盼郎君来到长安,能得佳人青睐,但这些扑面而来的,怎么都是烂桃花啊……
他不免为郎君担心,小心翼翼地问:“这么多红笺,得吉该如何处置?”
“烧了。”
“啊?”
“昨日你不是刚忧心长安炭贵吗?”
“……”这么无情的吗?
得吉不免又开始往别的方面担心。
这时门外传来内侍清亮的声音:“澧王已至,速正衣冠,开门接驾……”
“接什么接,微澜是自己人。”
下一刻,李宽推门而入,一身华彩照得斗室蓬荜生辉,得吉目睹此生最大号的贵人,心花怒放叩头:“小奴拜见澧王殿下!”
李宽与沈微澜叙了礼,循声扭头,没看到伏在书案后的小不点,先发现了案上堆满的红笺:“微澜好艳福啊!”
他走到书案前,兴致勃勃地拈起红笺,逐一展开:“嗬——陆小小、紫烟、燕娘、颜妙儿,真是群芳竞斗啊!咦,你是谁?”
得吉憨憨仰脸:“小奴得吉,是郎君的书童。”
李宽见他一脸孩子气,不像个稳妥的,好奇看向沈微澜:“你进京应举,身边就这一个?”
“自小养在身边,习惯了。”沈微澜打发得吉,“还不去烹茶。”
“是!”得吉快活地往外跑,刚出门,就看到一个天仙似的少女趴在窗外偷听。
“你是谁?”两人对上眼,得吉目光粘在少女蜜桃般水灵的圆脸上,傻傻地问,“你也是来给郎君送红笺的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