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实再次见张一舟上山,看他眉头紧锁的样子,就猜到他心里有事。
“牛圈峪村有五大难,你可知道是什么?”牛土壮把玩着手中的烟,病重的身体刚刚好了些,烟酒都是不敢沾的。
张一舟摇摇头。
牛土壮开口道:“光棍缺汉,寡妇缺伴,村民缺钱,严冬缺水!”
“光棍缺汉,寡妇缺伴,凑一块不就都不缺了吗?”张一舟疑惑道,牛土壮摇摇头说:“光棍要么神经不好,要么身体不好,寡妇宁愿守寡,也不愿找个累赘。”
张一舟暂时管不了那么多,问道:“严冬缺水可是个大难题!”
迷茫浑浊的眼睛望着山下的村庄说道:“凤和村又要开始囤水了吧?冬季用水的矛盾由来已久,最早的时候牛圈峪村曾经尝试过从山上引水,从山下拉水,近几年冬季雨水充足,凤和村囤水都会留出一条小溪流供牛圈峪村饮用,倒是有几年没发生冲突了!”
“八个大棚刚刚步入正规,牛圈峪村眼见着能过上好日子了,这个时候如果断了水源,恐怕……后果不堪设想!”想到银行的二十万贷款,张一舟点支烟,惆怅的望着星空,牛土壮倒是被他这份责任心感动,心里思量起来,指着山顶中间说道:“上面有个蓄水渠,以往大旱之年,会把渠里的水引下来,但是水渠已经很多年没用过了,只是不知状况如何!”
听到这话张一舟心中燃起了希望,要是能解决种植基地的用水也行,饮用水可以再找凤和村商量,看看能不能和往年一样留出一条小溪。
说完了正事,看了看寿星松下面的矿口,只见原来的位置修筑了一扇大门,足以进去一辆大车,至于里面的光景,却半点也瞧不到,悄声问了句:“已经开始了?”
牛土壮没回答,眼睛瞥向旁边二层楼的楼顶,一个探照灯旁边,赫然是一个摄像头,他也不便再说什么,抽完一袋烟便闲逛着下山,欣赏着冬季大山的景色,心中五味杂陈,困难一个接一个,仿佛永无止境一般,而他现在已经全身心的投入到牛圈峪村的工作中来,渐渐窥到了门径。
沿着山路转,最终见到了那条引水下山的渠道,里面很多干枯的枝叶,估计清理之后能通水,计划着明天去凤和村一趟,会会那泼辣的邹秋芳,把牛圈峪村的冬季饮水问题解决,只是那个泼辣娘们会这么好说话吗?还有她今天步步紧逼,到底为何?思来想去,他与邹秋芳的确是第一次相见,可谓是近日无仇往日无怨!
回到宿舍时见厨房灯亮着,老高的宿舍就是厨房里间的屋,听到脚步声他走出来,跟着张一舟进了他宿舍的门,张一舟见他搓着手,像他肚子里的蛔虫一样,把自己兜里抽剩下的半盒烟扔给他,老高赶紧点上,坐在外间座位上道:“今天来的那小姑娘真不错……!”
见老高蜷缩着坐在那里的一副猥琐的样子,长年吸烟指甲盖都是熏黄了,牙齿跟高山虎的一样,黄的都发黑了,开口道:“可别小看这小姑娘,身份可不一般!”自从他知道了小姑娘叫慕容晴川之后,可是的把市县的领导查了个遍,只有市.委书记慕容辉是这个姓氏,他的确还有一个儿子叫慕容星宇,至于是不是律师无从查起,这么一来八九不离十慕容晴川就是慕容辉的千金了。
老高点点头道:“你走了之后,她又待了很久,后来去了牛山,中午一个年轻人开车把她接走了!”
知道她安全离开,张一舟也放心了,见老高磨蹭着不走,问道:“有事?”
老高点点头,吸了口烟说道:“也没……,只是这山上车一辆辆的,这么大阵仗,是要动工了吗?怎么都说是来采矿的?听说门口挂的是‘正阳石膏矿’的牌子!”
迎着他关切的目光,张一舟却想到了那张早上塞进来的纸条,思量之后发现只有崔莲花和老高最有嫌疑,问道:“那个纸条是不是你塞进来的?”
“什么纸条?”老高回答的很快,像是早就准备好了一样,张一舟心中有了计较,却也没再纠缠这个问题,说道:“正阳集团已经拿到了市里开采许可证!”
“我打过听了,正阳集团要想顺利地开展采矿工作,应该和村民做好协调,毕竟石膏矿是在我们村的域内,将来的劳动力、监督管理,都需要和我们搞好关系。如果我们村坚决反对,许可证手续不全,也容易被吊销。”老高一口气说了那么多,让张一舟刮目相看,但他对这件事情的过度关心,确实让张一舟很怀疑,洗洗脸擦干后说道:“村民同意应该是颁发采矿许可证的前置条件,但正阳集团手眼通天越过了这一步,国家地质矿产主管部门已经颁发了采矿许可证,现在说什么都晚了。”
老高“吧嗒吧嗒”的抽了几口烟,叹了口气,留下了一句话走了:“那牛圈峪村不就完了吗?不是天塌就是地陷!”
等他走后,张一舟思量这事,高山虎极力促成正阳集团在牛山的开采,而老高却像是极力阻拦,这哥俩演的哪一出?
……
第二天一早起床,计划着上午重新梳理下山上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