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一件艰难而漫长的重任,却未必可见成效。
同样都是地方官员,繁华之地的地方官员与贫瘠之地的地方官员比起,是不一样的,如穷人与富人之间的差距。
李洪山笑道:“记得多年前,某些颇有才能却又不懂人情世故的年轻官员,便会发配至秋水郡当父母官,本以为那一类官员,经历过人间疾苦之后,总会明悟一些道理,也能养出一股正气与浩然气。”
“可惜的是,那一类官员留任结束之后,重返繁华之所,变得异常奸诈狡猾,对于政事,只求不犯错误,对于唾手可得的功劳趋之如骛,稍有艰难重任,便敬而远之。”
“那些嘴上说要为万世开太平,要为百姓谋福业的读书人,多数也只是嘴上说说,心里惦记的都是男盗女娼那些不雅之事。”
宇文君狐疑问道:“那少数读书人呢?”
李洪山笑意更加狂妄,道:“那些少数人,悟性不足,才能太弱,根本就看不到多数读书人眼中的光景。”
“秋水郡一直都是北方的疑难杂症之一,早年间,陛下也曾想过,在这里设下一座书院,名曰浩然书院,可这里实在是太穷,人不杰地不灵,此事便荒废了。”
“国库也曾一度时期倾向于秋水郡,发展民生内需,可这个窟窿很大,根本填不满,且秋水郡不少青壮年,都去了外地州郡谋生。”
“秋水就像是一个老人,已到暮年,可一时半会儿,又难以断气。”
“陛下倒是很想要看看,这个时代的八顾之首,能否对秋水郡对症下药。”
李洪山笑意愈加猖狂,看宇文君的眼神,若看着一个对前途未来感到迷惘的小丑。
秋水郡,就像是一个百无一用的男人,无体能,无学问,无容貌长相,无风水,无父母双亲,也无妻儿,且还身体残缺,如何下手?
宇文君沉思道:“可这里终归还有人气,我欲在这里,设下一座恒昌书院,以工代赈之事,可先从秋水郡修建恒昌书院落实,我将会在这里,修建一座规模极大的恒昌书院,可容纳十万学子往上的恒昌书院。”
“不过国库那里,得多少给我出点力。”
李洪山哈哈笑道:“这倒也行,临近州郡的寒门之子,不远百里千里的来秋水郡入学,确实可带动人潮,陛下那里我会去言说的,对于政事,我悟性不如殿下,就不敢在殿下这里班门弄斧了。”
仅仅设下一座规模极大地恒昌书院,自然是远远不够的,还得有商贸,有地方支柱产业,不过秋水郡显然是不会有地方支柱产业的。
宇文君这才好奇问道:“你为何会出现在这里?”
李洪山一脸从容道:“星罗事务繁忙,恰逢整顿北方民生、世家,这是一件大事,所以我亲自来了,就不劳烦殿下微服私访秋水郡的贫苦百姓了,我直接带着殿下前往一座农家,那家真的很苦。”
“至于殿下远不远干一些会弄脏衣裳的繁琐事情,便要看殿下的心意了。”
“事后,我会将殿下今日之举,书写成画卷,散播之北方繁华之地,暗中收买几个颇有名气的说书人,以造声势。”
宇文君并未觉得国师大人心意不诚,诸事繁忙,个人之感怀,着实无关轻重。
“带路。”宇文君道。
国师大人大袖一挥,构建虚空通道,两人没入虚空通道后刹那,便来到了一座半山坡上,说是半山坡,周围却无多少成材树木,都是在风雪之中摇曳的小树,枝干约莫手臂粗壮,枝条纤细,覆盖一层雪色后,倒是平添了几分虚幻的厚重之感,不知可否捱过这个冬季。
半山路上,李洪山眸光望向不远处的那座草房,烟囱上空,青白色烟雾缭绕。
草房外,空无一人,只有一座用竹条编织而成的篱笆,细看之下,竹条已接近腐朽。
“就是这户人家,你去看看便知晓了。”李洪山道。
宇文君轻盈一步跨出,便到了草屋之外,门很破旧,污迹斑斑,无门环,宇文君只好站在门外轻声喊道:“有人吗?”
屋内,一位断臂的中年男人和一个约莫三两岁的孩童围坐在火坑旁烤火,可惜火坑里没有地瓜,也没有土豆。
中年男人听到门外声音,神色诧异,且有一丝丝的惊恐,他的头发甚是脏乱,身上的衣裳大小补丁十余个,内里无棉衣。
“有人吗?”门外的宇文君再度轻声呼喊道。
两三岁的孩童也略有懦弱的望向了大门,在他想象之中,门外的人,一定是一个非常恐怖的人。
中年男人身躯微微一震,站起身子走向大门,站起来才发现,他的右腿瘸了,是一个跛子。
吱呀……
中年男人打开门,眼神沧桑又惊恐的看向宇文君,很久不与人交往,便会这样。
宇文君连忙柔声一笑道:“我是外地的旅人,外面风雪大,途径此地,想要避避风雪,还望叔叔行个方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