罗阍已经在姜府住了半个月,刚开始还好,但时间一长,就有些不自在了。
幸而,蝙戈连没有辜负姜苒对她的信任,又过了两天,他带着紫云宗的一些不为人知的情报回到了姜府。
“罗阍这人有什么问题吗?”
蝙戈连身上的血腥味很重,衣衫下可能受了不轻的伤,姜苒皱了皱眉。
蝙戈连道,“罗阍本人我没查出什么问题,和他表面的一样,在弟子间风评很好,是紫云宗下一任宗主的有力竞争者,但这人似乎没有竞争宗主之位心思,座下只有七名亲传弟子。”
“那就是除了了他本人,紫云宗的确有许些龌蹉事?”姜苒挑眉。
“是,罗阍的竞争对手之一,紫罗宗的五长老董依楠,克扣发给弟子的灵晶丹药,还以身份威胁,猥亵座下俊秀男弟子。”蝙戈连颇为不适地皱了皱眉,从空戒中拿出了几本帐簿和几幅画,“主人,这是五长老贪污的账本,啊——这些画污浊不堪……”
蝙戈连急忙伸手,想阻拦姜苒打开画,却晚了一步。
姜苒:“……”
的确污浊不堪,姜苒只看了一眼,就浑身不适,喉咙作呕。
画中的男弟子还有很多未成年的男童,还不仅是普通的猥亵,还有凌辱,画面极其变态。
“这是一些朱血丹,你尽快把伤调理好。”蝙戈连受的是外伤,这些伤对他来说完全可以自行治愈。
“是。”
收起这些证据,姜苒左右踱步,最后还是起身去庭院找罗阍。
姜府的庭院草木旺盛,凉风吹过姿态挺拔的清竹飒飒作响,嶙峋假山池水中,几条斑纹孔雀鱼娇媚地用尾巴掀起涟漪,好不怡然自得。
不远处,罗阍持着木剑,在庭院空旷之处教姜小雯习剑。
姜小雯受田竟影响,喜欢用又长又宽的重剑,重剑的杀伤力很强,但实际上不太适合体弱的姜小雯。
但这小姑娘就是有一股执拗,为了拥有能持重剑的力量,姜小雯每天都要吃很多东西增强体魄,时刻在身上绑着沙包,进行力量训练。
罗阍并没有纠结说姜小雯不要使用重剑,反而给了她很多合适的锻炼方法,说她的经脉骨骼还在塑形,于是还给了几个药方子。
药方子和胡驰的有些相似,但药草更加珍贵了,姜苒还拿去给一些药剂师鉴定过了,并没有什么问题——当然,她做的这一系列动作并没有瞒过罗阍的耳目,但就如蝙戈连调查的情报一样,罗阍是个温和的老头,什么也没有说。
眼下,他的剑使得大开大合,为了让姜小雯跟的上节奏,他的动作慢得就像太极一样,可木剑舞动之时,仍是带着浑厚的剑意。
梵既又跟在师傅身后模仿的驾轻就熟,姜小雯则有些吃力了,白净的额头上流了很多汗,可眼神却兴奋又坚定。
罗阍用余光去瞥姜小雯的动作和表情,总会暗暗的赞许。
“县主大人。”香草望见姜苒,立即过来请安,姜苒伸出食指,比了一个噤声的手势,便安静地站在一边,等三人把这一套剑法练完。
片刻后,姜小雯坐在地上气喘吁吁,罗阍呵呵笑了两声,偏头看向姜苒所在方位。
罗阍抚须笑道,“姜府主,几天不见了。”
姜苒回了一礼,说明自己有事相讨。
她让姜小雯和梵既又继续修炼,让他们避开。
姜苒和罗阍坐在庭院中的藤椅茶几处,前者令香草倒了香茶。
罗阍见她的神色严肃,认为这是要就姜小雯一事正式给答复了,心里微微忐忑,暗自作了各种准备。
姜苒开门见山,把得来的证据放在桌子上,“阁下,请看。”
罗阍不太明白她的意思,疑惑地打开帐簿,仔细看去,几瞬过后,他的脸色蓦然青黑,皱起的眉间愠色明显,然而这还是一个开端,当他打开一幅画卷之时,一股极怒的精神力嘭得爆发失控,让周遭的空气变得无比扭曲,无辜的茶几卡擦两声,碎成几瓣,一旁侯着的香草也遭了秧,感觉被人扼住了喉咙一般,整个人就要瘫软下去。
姜苒瞥眼过去,右手还端着茶杯,另一只手虚虚地扶住了她,一边顺用自己的灵气,让她免受罗阍的威压。
香草没有想象中的狼狈,知道是主人护着了自己,一边颤颤巍巍地心想修士大人真的太恐怖了,一边用感谢的眼神看了一眼姜苒。
“罗阍阁下,我知道您现在很生气,但还请收敛一下你的威压,我们这里很多人受不住。”姜苒挥挥手,让香草离开这里转而去看着姜小雯、既又这两个小孩子。
“抱歉,老夫失礼了。”
罗阍闻言,理智回笼了几分,然而再次面对姜苒之时,羞愧难当,“这……老夫没想到我们紫云宗竟然出了这样的一个蛀虫禽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