蒋林柔将陆逢春带回家后,陆之衡便要去叫司宁来替着他父亲诊治,却被蒋林柔拦了下来。
“不许去,去叫大夫。”
“娘,三婶婶就是大夫,而且她的医术很好,父亲伤势严重,有三婶婶在,才能药到病除。”
“我说不许去!”
蒋林柔红着眼,怒吼出声。
陆之衡没敢在往前迈一步,他有些不解的看向自己的母亲,试图在去劝说她。
却见她擦了擦眼角的泪痕,朝着陆之衡吩咐道。
“去叫大夫,你父亲一定会好起来的。”
陆之衡看了看自己的娘,又看了看床榻上躺着的父亲,只能依着他娘的意思,去叫了大夫。
可一连几个大夫,都是摇着头出去的。
“娘,父亲的伤只有三婶婶能治,求你了,让孩儿去找三婶婶吧?”
陆之衡不懂,明明家中就有个神医,他娘为何要拦着不让人来治呢?
他三婶婶那般好,他娘对她到底有何偏见?
蒋林柔却说什么都不肯,“就算老爷死了,我也不会让司宁来给他治病的。”
“娘,你这到底是为什么啊?”
“为什么?”蒋林柔兀自笑了起来,那笑诡异的让人毛骨悚然,“因为就是他们三房害的你父亲这般的,你觉得你叫司宁来看病,她会将你父亲治好,还是让他断气更快一些呢?”
“不会的,娘,你莫要听信旁人胡说八道。”陆之衡反驳道。
蒋林柔红着眼看向自己的儿子,抬手就是一个巴掌狠狠打了过去。
“混账东西,连你也被那个狐狸精蒙蔽了吗?”
“不相信我的话,却要替着那个小贱人说话,你还记不记得自己的身份?”
“娘,我没有那个意思,可是父亲现在……”
“你父亲好的狠,要是他有个三长两短,害她的人也要跟着他一起陪葬。”
这话一出,陆之衡便是身子一颤。
他总觉得他母亲疯了,以前她不是这个样子的,现在为何如此执着呢?
眼见着蒋林柔不太正常,陆之衡不敢太去刺激他。
很快陆逢春便不行了,他伤势不轻,那些大夫都建议蒋林柔去找司宁试试,就算不是司宁,任重远也可以。
可都是远安医馆的,蒋林柔说什么都不肯。
如若她那时候就去找司宁,陆逢春还不会如何,可等到陆之衡背着蒋林柔去叫司宁时,已经来不及了。
司宁也是束手无策,“对不起,衡哥,大哥伤的太重了,伤到了肺部,我没有办法。”
哪怕是手术也救不回来人,陆逢春活不过今晚。
这让司宁也很意外,同时又觉得惋惜。
“早一些将血止住进行治疗或者可以。”
肺部感染引起的并发症,只能等死。
陆之衡听到这个消息,整个人都是蒙的,好半天跪在地上,嚎啕大哭。
他和他父亲的感情,旁人根本不懂。
自小他们被二房遣去了边关,边关疾苦,他们有时候有了上顿没有下顿,都是陆逢春出去讨饭给他吃。
蒋林柔没给过他们什么帮助,偶尔会寄一些衣服,可边关这些都不重要,钱财才是最重要的。
蒋林柔不懂,陆家父子吃了不少的苦。
两父子相依为命,渐渐的陆之衡大了一些,也找了一些赚钱的门道,那会儿父子两人的生活才渐渐好了一些。
陆逢春虽然做人不太行,但对这个儿子没话说,什么好的都会给他。
那几年,父子两人的感情很深厚,连蒋林柔这个母亲都没法比。
所以陆之衡的这种难受,任何人都体会不到。
陆逢春就是他的支柱,现在支柱倒了,他觉得整个世界都崩塌了。
“三婶婶,求你救救他,求你救救他。”
“对不住,我也无能为力。”
司宁只是个大夫,面对生死时也很无奈。
她能理解陆之衡的难过和不舍,可她什么都做不了。
“你为何会出现在这里?”
一个突兀的声音打断了两人,蒋林柔发疯一般上前,拉着司宁的衣袖将她外扯。
“你出去,我们大房不欢迎你。”
司宁皱眉,冷冷甩开了她,径直朝着外面走去。
蒋林柔前后的变化,其实司宁很看不懂的。
以前李絮棠还在时,她并没有这般激进,反而处处想要和自己站一队。
可只从李絮棠不在后,蒋林柔就跟变了一个人一般。
也不知道是她从前就是如此,只是自己没看清楚,还是遇到了何事让她性情大变的。
司宁不太懂,也不想懂,大房的事情她不太想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