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娘。”乔知行一脸震惊地看着自家老娘。
严氏也是浑身一僵,想到那个女儿,她也说不上来到底是什么感觉,亲近不起来,可偏生又有那一层的血缘关系。
“这是那丫头欠他的,要不是她,越儿怎么会天生虚弱?她害的我乔家差点绝后。”乔老太太不容置喙地说道。
乔知行还想反驳什么,但是看到老娘那张视死如归不容反驳的脸,最终将要拦阻的话给咽了下去。
终究是他对不起娘,害得娘这么大年纪还要跟着受罪,弄不好还不得善终。
对于这个女儿,他也满心都是愧疚。
外人只知道他有一个儿子,却没人知道跟儿子一起出生的还有一个女儿。
女儿比儿子早出生半盏茶的功夫,生下来又白又胖的,哭声也相当响亮,但是儿子生下来却瘦的不像个人样子,哭起来的时候像是随时都要断气。
一家人费尽心机,用了多少天材地宝才将儿子给养出一身的肉。
他媳妇和娘都说是女儿克亲,在肚子里就克的她弟弟差点夭折,准备把女儿给送走。
但是他却坚决不同意,可后来有算命的来说他们家有灾,并且所说的分毫不差,而且他娘自从两个孩子出生之后,确实经常生病,府里天天弥漫着汤药的味道。
他自己也是三天两头身子不适,这才心里有了一些疑惑,莫非女儿真的克亲。
心头有了疑惑,家中稍微有点风吹草动都会往这方面怀疑,最后老娘以死相逼,他只能将女儿送去了燕子山。
生而不养,本就是他亏欠女儿。
让她安安生生地长大,以后再为她挑一门好亲事,也算是全了这一场亲缘。
奈何现在家里大难临头,娘竟然提出让女儿回来给儿子挡灾,这等事他如何能做得出来?
手心手背都是肉啊。
乔知行为此一夜未眠。
只是,他没想到严氏竟然越过他,直接让人赶往燕子山接人。
他忙完了手里的事回到后院,才发现人已经被接回来了。
孩子瘦瘦的,眼睛大大的,怯生生的,看他的眼神带着一些恐惧和不安。
乔知行心头一梗,让人将乔可带下去,直接质问严氏:“谁让你私自做主把她给接回来的?你不知道家中什么情况?”
严氏泪如雨下道:“我如何不知?可若我们都遭遇了不测,她一个女娃在这个世道要如何活下去?
越儿是男娃,一个人活下来尚且艰难,何况她一个女娃?
与其受尽世间万般苦,倒不如跟着我们一家团聚。”
乔知行心头哽住了,他何尝不知道这世道女子求生存艰难?
“越儿的事我都已经做好了打算,吃完饭赶紧送她回去,莫要走漏了风声。”乔知行甩了甩袖子,显然十分生气。
严氏见乔知行真的生气了,也没有反对他。
只不过,他们刚吃过午饭,还没来得及将乔可给送走,京里的人就到了。
这一次领捉人差使的是安国公世子罗姨娘表兄的大舅子,名叫曹冲。
他原本是西郊大营里张百户手下的一个小旗官,后来通过连襟关系攀上了罗姨娘,从而沾了安国公府的光,被调到了南城兵马司。
此人极善于钻营,进入南城兵马司两年便被提拔成南城兵马司副指挥使一职。
这一次他主动领了押送乔知行的任务,只要能顺了安国公的心意,他的位子又可以再往上调一调。
因此,曹冲到了清河县衙的时候,雷厉风行地绑了乔知行一家人,安排县丞暂管县衙一切事务,等候朝廷安排。
乔家人都已经做好了心理准备,因此被绑的时候,只有年幼的乔可被吓哭了。
可怜的乔可刚回到家,连家人都还没认全,就被一起带着入京了。
这边人一走,宋捕头就差人将消息送给了陆离。
陆离听说他们带着一个孩子一起走的有些懵。
难道大人买了别人家的孩子来顶替乔越?
想到这个可能,陆离心里跟吞了一只苍蝇一样难受。
如果乔大人让另外一个无辜的孩子替他儿子,那他算不算是助纣为虐?
陆离懊恼地抓了抓自己的头发,有时候好人和坏人根本就分不清楚。
比如此刻的县太爷,对那个无辜的孩子来说就是一个十足的大恶人。
但是对他却有救命之恩,对乔越自然全全父爱,没什么好说的。
果然这个世界上没有单纯的坏人,也没有单纯的好人,端看对谁而言了。
陆离努力调整好自己的心态,不管怎样,他答应了乔知行的事,必须要做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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乔知行被带走的当天下午,清河县开始下雪。
沈家人完全不知道乔家出事,还跟往常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