孙建平捅捅老曹,老曹顺着他手指的方向,也看到了正独自坐在角落里,点了一盘菜一瓶酒正在那独饮的姚忠平,咳嗽一声站起身,走了过去。
姚忠平抬头一看,急忙起身,一把握住老曹的手,“老哥哥,怎么是你?”
“我这不是……”老曹话到嘴边又缠成一团麻线,含在嘴里说不出咽不下,该咋说?
闺女相门户?
“这不要结婚了,来城里买两套衣服……”
“还保险队……跟我俩你还藏着掖着,给你介绍一下,这位,二虎山绺子大横把,报号混江龙;还有你们屯子那个大炮手张子义,报号老旋风,都是绿林道上响当当的人物,跺一脚大兴安岭乱颤的狠人!建平他没跟你说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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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曹眉头一皱,事情过去这么多年了,咋还有人揪着不放!
老曹一脸尴尬,挠挠头,“姚书记你……别揭我的底嘛!”
他单独把孙建平叫到外屋地,指着放在地上的两筐香瓜和几个大西瓜,“等会你把这些拿回去给乡亲们分了吃,我问你个事,你要跟我说实话!”
“行了我也吃完了,去外边抽根烟,你们等会别忘了去我家坐坐,就在兴华街往南拐第三个胡同,别忘了啊。”
说完他起身往外走,孙建平和老曹把他送到门口,又折返回来。
“那好,等会你们走的时候去我那一趟,县里给发了点水果,我家里就我一人吃不了,你们带回去尝尝。”姚忠平起身又要去点菜,孙建平和老曹连连摆手,“就这么唠会吧!”
“你这人就是忘性脑太大,四六年四七年的时候老邹下去帮你们搞土改,我当时就是负责你们这片的,老邹那是我的部下,你那点底子我早就摸得一清二楚,不过话说回来,你们当时整得挺好,要不我早领兵把你们给剿了!”
“亲戚,亲戚!”老曹含混应付过去,“咋的你这一个人在这干拉呢!走上我们那桌去啊!”
“林县长现在身体咋样了,上次从我们这回去的时候都吐血了……”老曹关切问了一句,姚忠平摇摇头,“我也不知道,没来往。”
“不了,我最近比较喜欢独处。”姚忠平也看到了孙建平,冲他招招手,孙建平起身走过来,“建平坐,我听说你们那今年先旱后涝,受灾不小,现在情况咋样了?能保住收成吗?”
“客气了……”
气氛一时有些尴尬。
“学大寨修梯田这事,是滕主任和汪科长俩人推动的,当时很是热闹了一阵……”
推开木门,首先是一排大书柜,摆放着各种厚厚的书籍,靠窗户放着一张木桌,杂乱扔着几张乱涂乱画的纸,床上的被子还没叠,乱糟糟拧成麻花,妥妥的单身汉居所。
“叔您消消气,现在农村就这个情况,有林县长在,我相信以后会逐渐好起来的。”
“这事可不是我干的,是曹叔豁楞的!”孙建平笑了下,指指坐在身边老曹,老曹也是尴尬一笑,“林场太欺负人了,把我们后山的林子全都划拉到他们那,我们还能惯着他们?”
“建平知道曹叔以前是干啥的吧,老曹你跟没跟他说过?”
孙建平笑了笑,没有吭声。
“我知道你要说谁,那个人现在的身份和地位已经不是你我能够搭上话的,不过他先前帮了你们一把,我也只能和你说这么多,你要真想见他,等以后有机会的吧!”
“减产是肯定得减产一部分,不过我们又开出了一百垧水田,填饱肚子是没问题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