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儿臣给父君请安。”萧瑶紧赶慢赶,以为殿上会是剑拔弩张的情形,却发现邹义安和姚贤君异常的和谐。
“阿瑶来了。”姚贤君笑着招手,“来人,赐座,我们正聊到你呢。”
“我有什么好聊的?”萧瑶笑着坐在邹义安身边,熟练地牵过他的手,隐藏在宽大的袖口之下。
邹义安笑着搭话:“我和父君在聊你小时候的趣事。”
“是吗?”她看到一旁的案几上有喝完的瓷碗,剩下的些许残渣,一股子药味。
又摸着邹义安的手,纤细的手指每一根指尖都是冰冷的,萧瑶一根一根地给他捂热。
身体虚弱的人,受了惊便会指端发凉,萧瑶不信两人真的这么和谐,邹义安不是省油的灯,姚贤君也不是轻易能忽悠的人。
皇贵君给姚贤君布的局,他不可能不在邹义安这里找补回来。
“你又病了?”萧瑶装作惊讶地指着瓷碗,“怎么在父君宫里还喝着药?”
邹义安默不作声地抽回自己的手:“我无事,是父君看我身子虚弱,特意寻了神医给我开了调理身体的方子。”
“父君心疼我,让人提前熬了两个时辰,端上来还是温热的。”邹义安一脸感激地看着姚贤君。
萧瑶不信,但她知道,这两个男人都不会对她说真话。
“你也确实该调理调理,身子太弱了。”萧瑶温柔地笑道,随即代邹义安谢过姚贤君的关心。
“你们二□□夫同心,好好过好自己的日子,父君便心满意足了。”姚贤君感慨,“转眼间你便快成年,以后成了亲立了府,自己万事都要有自己的打算。”
“儿臣明白。”
姚贤君又笑着看邹义安,似乎意有所指:“你们二人也努努力,为皇室开枝散叶,让父君早日抱上孙女便再好不过了。”
萧瑶听了,有些脸红,却没注意到邹义安的脸色霎时变得苍白。
二人又行了礼道了谢,便被姚贤君以要歇息为由打发出来。
萧瑶送他回宫,路上两人没有用轿辇。
“你与我说实话。”萧瑶又牵起邹义安的手,并不掩饰两人的亲昵,“父君是不是为难你了?”
两人的关系其实并没有那么熟练,但邹义安却觉得,他们就应该这么熟练,好像很久很久以前,萧瑶就这么牵着他的手,走在没有人的小道上,两人依偎在一起说许多私密的话。
他喜欢这种感觉,他以往的人生太贫瘠了,贫瘠到萧瑶只是稍微对他好一些,就让他轻易割舍不掉了。
他们已经有一个月没见过面,萧瑶很怕邹义安会厌恶她的亲近,她小心翼翼地收拢手指,没有感受到邹义安的反抗,兴奋地得寸进尺,把邹义安的手与自己的十指相扣起来。
这个人再过半个月就是她的夫,她有一种说不出的喜悦。
邹义安没有正面回答她,只是反问她:“你是因为担心我,才匆忙赶来的吗?”
萧瑶下意识地点头:“我父君不喜这门婚事,我怕他为难你,怕你受欺负。”
“因为我是你的侧君?旁人不能随意欺侮?”
萧瑶不明所以:“怎么会?”
邹义安停下脚步,郑重地看着她:“那是因为什么?”
“因为……”萧瑶被问得一愣,后知后觉发现自己被套路了。
邹义安太聪明,聪明到一眼就能看出萧瑶笨拙地想要隐藏的心意。
大概是从第一次见面,萧瑶就喜欢上了他,那种兴致上头的情绪太容易被捕捉到了,所以邹义安一次次地出现在她面前,一次次地引起她的注意。
知道皇贵君想要牺牲自己的婚姻来博取利益时,他第一个想到的也是萧瑶,因为萧瑶看他的眼神太直白,直白到是个人都知道萧瑶喜欢他。
八皇女蠢笨无能,又背靠姚家,这样的人拿来利用再好不过了,不是吗?
萧瑶有被看破心思的窘迫,她喜欢邹义安,也愿意被他利用,但是要她亲口承认,这也太羞耻了。
“因为什么?”邹义安再次发问。
萧瑶活了三世的人,被一个小年轻逼得红透了脸,支支吾吾说不出话,纯情得不行,竭诚一号看了,都觉得好丢脸。
竭诚一号:宿主你醒醒,他只是想利用你!
萧瑶:可是他只利用我诶,他为什么不利用别人?
竭诚一号:恋爱脑给我滚啊!
邹义安面露失望:“你不愿说便算了……”
萧瑶急了,连忙抓住他的衣袖:“因为我心悦你!”
“因为我心悦你,所以担心你受欺负,担心父君为难你,我收到父君召见你的消息,立马就赶过来,我……”
邹义安捂住她的嘴,打断了她要说的话:“我知道了,别说了……”
再说下去,他怕自己狠不下心来利用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