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日一早,萧瑶就避开宫人,偷偷摸摸来到了质子所。
大周朝如今还是一片盛世,周边弱小的国家都有送质女或质子过来,统一安排住在此处。
萧瑶昨日翻了一夜的剧情,才在几个不起眼的小场景里找到了白衣男子的痕迹。
不能称为白衣男子,应该说是邹义安,邹公子,这位北边游牧民族部落的王子,被送来求和的质子,竟然是引起周秦两国发生争端的主谋。只是他身份隐蔽又默默无闻,直到原主萧瑶在敌国被折磨至死,他的身份也没有暴露出来,只是躲在暗处,暗中操控这一切,所以萧瑶的记忆里自然没有他。
1号:“啧啧啧,看着浓眉大眼的病美人,怎么做出这种事?”
萧瑶听了,难得没有怼它,只是心里默默想到,说起来,原主的悲剧,这位邹公子也有责任……
收回思绪,萧瑶整理好心情,拿了令牌给质子所的门卫查看。
“参见八殿下。”
萧瑶点头,让她们平身。
其中一名守卫道:“八殿下,您怎么来这儿了,要奴才给您通报谁出来吗?”
“不用。”萧瑶笑,“你只需告诉我邹公子住在何处,我亲自去寻他便是。”
守卫了然,给萧瑶指了方向:“邹公子的住处在最西边的屋子,您往那边一直走就是了。”
“嗯。”萧瑶将令牌收好,向着西边走去。
质子,说的好听,是弱国尊重强国,派出的前来强国学习的人才,说的不好听,就是弱国抵押在强国的货物,强国高兴了,逗你们玩玩,不高兴了,杀了质子引起战争,前世萧瑶就是这个可怜的身份。
无论在哪一国,质子的日子肯定都不好过,从质子所的环境就可以看出来。
一路向西,萧瑶来到了最里面的屋子门前。
屋子后面种了竹子,随风摇曳,看起来不算破败,倒还有几分雅兴,萧瑶思虑片刻,上前敲门。
里面很快传来清冽的男子声音:“是何人?”
萧瑶勾唇:“八皇女萧瑶,前来拜见邹公子。”
里面沉默了一瞬,像是在收拾什么东西,好一会才终于有了声音:“八殿下是贵客,快请进。”
萧瑶抬步,推门而入。
屋子很小,陈设也简单,一眼望过去便将整个屋子看了个大半,只是收拾的很干净,勉强算得上清幽淡雅。
萧瑶一进屋便闻到了一股难以掩盖的烧过东西的味道,她沿着味道去寻,果然在书桌的砚池里看到了一些燃烧过后的灰烬。
她挑了挑眉,没说话。
邹义安还是一副软弱好欺的模样,一身泛黄的白衣,低着头,跪坐在榻上。
“陋室不堪入眼,八殿下见谅。”
萧瑶又四处张望了一番,没发现什么值得注意的地方,最后还是将视线转回了他身上。
“无碍。”萧瑶笑得随和,对外,她一向是个温柔的人。
邹义安站起身给萧瑶倒了杯茶:“八殿下请坐,义安没有什么好茶招待,这茶您将就着喝。”
萧瑶也不见外,撩起裙摆便坐在了他对面。
看了眼那茶,色泽黯然,浑浊偏黄,确实不是什么好茶,但萧瑶还是出于礼貌,端起茶杯稍稍润了口。
“邹公子,适才是在烧什么东西吗?”
邹义安抬头,脸色没什么变化:“适才正在练字,写坏了,便烧了。”
“哦……”萧瑶点点头,没再说话。
邹义安也不是会主动说话的人,两人之间保持着一种诡异的沉默。
还是萧瑶先开了口:“听父君提起过,邹公子琴技不错,正好我也算对琴艺略懂一二,便前来向邹公子讨教讨教,不会打扰到邹公子吧?”
邹义安略微一愣,而后点点头:“不会。”
萧瑶了然,便起身来到里卧榻不远的古琴前。
“昨日见邹公子一直都抱着这琴,可见这琴,对邹公子是极重要的。”
邹义安转过头看着她:“这琴是我父亲留给我的。”
萧瑶挑眉,其实她一直很奇怪,总说邹义安琴技高超,可一个蛮族部落不受宠的王子,哪有条件学习这些雅致的东西?他来大周这么些时日了,竟没有人怀疑过,也是稀奇。
父亲留给他的……难不成,他父亲是汉人?
“看来确实是对邹公子很重要,我可以试着弹弹吗?”
邹义安点头:“八殿下随意。”
萧瑶对着他笑了笑,坐下来,双手抚上了琴弦。
昨日被她弄坏的地方已补换上了新弦,新弦颜色白亮,与旧弦格格不入,很是乍眼。
萧瑶感到些许不好意思,她问:“邹公子这弦,不像是南府的物件?”
南府是掌管宫廷舞乐的机构,萧瑶记得南府颇有几把传世的好琴,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