进房后,老人请陈锋坐在客厅。
不到一分钟,他就从房间里拿出各种票据和商品。
陈锋看一眼,眼皮跳了一下,那是一张自行车票。
无视自行车票,挑出一张布票、一张煤油票和三张棉花票。
马上就要冬天了,记忆中陈家缺少过冬的衣物,每年冬天,唯一的厚棉花军衣是他爸退伍带回来。
想要外出,就必须轮流穿着这件大衣。
他二叔倒是有公安局发的一套过冬衣服,但他需要执勤,根本无法分出来。
有了这张布票和三张棉花票,起码可以做一件大衣出来。
煤油则是用来照明。
如今四九城家家户户主要还是通用蜡烛和煤油灯,其中主要以蜡烛为主,煤油灯因为华夏是缺油国,加上各方需求大,同样属于稀缺物。
至于电灯。
有的,但普及度很低,优先工厂、楼房区。
尤其是因为1958年后大炼钢,电力优先供应钢铁厂。
南锣鼓巷通过电,可想用电,还不如蜡烛、煤油灯(马灯)靠谱。
想要使用电灯,要等到70年代,那时候不少人家里唯一的家用电器就是管灯,每天一到晚上8、9点,各家就都黑了。
70/80年代,高峰期,四九城一天拉闸超过几十次。
1986年全年,北京共拉闸11万条次,平均每天断电300次。
直到1993年四九城电力实施了一批电网改造工程,才基本实现居民生活用电不拉闸。
“大爷,我就要这五张票据。”
老教授看一眼,微笑着点头。
“可以。”
“小朋友,下次你要是再钓到好东西,可以来我家跟我换。”
有事小兄弟,没事小朋友。
大爷,你变脸是川剧的吧?
“好的!”
陈锋一口答应下来,他们家想要购物,光有钱没有用,还必须有足够的票据。
但这些票据,基本掌握在中高层手里。
像甄稀的自行车票,整个红星轧钢厂一年可以分给员工用来奖励的,也就三四张。
其他的,要优先留给采购员、放映员等。
一个厂长、几个副厂长、后勤主任、保卫科长、采购科长、招待所长、医院院长、劳资科(人事科)长、档案科长、财务科长、车间主任、调配科长、工厂的八级技术工人等,这些人七七八八加起来都超过二十几人。
三四张自行车票,工厂高层都不够分。
更别说普通阶层,基本没关系,就不可能拿到票。
说起来,很多人可能不信。
1949年四九城有自行车17万辆以上,但那是积蓄起来的量,是富贵人家的,底层想买国产货,可不是那么容易。
工厂倒是有不少,可他们面对的是几万万人的大市场,全国都要运输工具,不可能专门供应一个城市。
(1959年宁波市局,登记在册的只有12辆自行车,几辆吉普车、几辆三轮摩托车)
相当于普通工人的半年全部工资,没有几个舍得。
这位老教授看起来关系很厉害,家里不仅有电灯、收音机,还有缝纫机,手上也有一块上海牌半钢男表手表。
这手表零售价60元。
他爹好几次想买都没舍得。
红星轧钢厂的学徒一个月的工资,也不过18元,三年学习期,一年工龄加2元,第四年实习工资27.5元,第五年后定级,正式一级技术工也才32.5元。
也就是说,这个手表相当于别人工龄五年后两个月的工资。
他拿出来的票据里面有一张自行车票,更像是炫耀和试探。
陈锋很想要,但他知道如果自己拿了,以后想要维系双方交换关系,必然不可能。
为了长远的合作,他选择他们家更需要布票和棉花票。
“大爷,再见。”
“好,小朋友,慢走。”
老教授对于陈锋守本分、不贪婪很满意,亲自送到门口。
“小同志,记住,有鱼虾,都可以来找我,特别是甲鱼。”
“好的,大爷。”
辞别老教授之后,陈锋没有直接回家,而是途经故宫的护城河筒子河时,选择留下来再多钓点回去。
筒子河原本有不少鱼虾。
但现在这条小河十分干净。
陈锋有些恶趣味,想试试看,没有鱼,这根100%钓鱼竿能怎么办。
结果,事实告诉他,没有鱼,不代表没有别的水族。
第一杆,上来一条2两重的花鳅。
第二杆,钓起一只成年人巴掌的的甲鱼。
第三杆,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