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娘子捡起小青的发簪,在看看手中的那块布条,感觉不像是小青衣服上的。再反复细看那布条的颜色和布料,白娘子断定这布条肯定是男人衣服上的,那又会是谁的呢?哎呀不好,一定是阿憨!白娘子猛然记起,小青无意中曾经说过,新婚之夜她把母亲留给她的唯一念想——那只银发簪,作为定情物给了阿憨。看来,一定是白大仙那个疯婆子把阿憨掳来以后,曾经在这里驻足,阿憨挣扎中扯破了衣衫,并遗落了贴身携带的发簪。可是,那憨子人呢?
这么一分析,白娘子立刻焦急起来。想那阿憨毕竟是凡夫俗子,在这诡秘异常的迷宫中怎么是那白大仙的对手啊?哎呀呀,必须赶快找到他,还有小青,那丫头眼下也不知道在哪里。
白娘子越想越心窄,于是搂紧怀中孩子,举起手中发簪想把它插到发髻里。恰在此时,那发簪蓦地放大到像镜子一样,从那镜子里影影绰绰看到小青在一个黑暗的夹缝里正焦急地寻找出路。白娘子随即晃动一下发簪,脱口惊呼:“青儿!”
“姐姐。”
镜子里的小青在黑暗中可怜巴巴看着她,一脸的焦灼和无助。
“青儿,你在哪儿呢?”
“姐姐,我不小心掉进了一个黑洞中,两边都是石垃,上不去也下不来,真急死了。”
“青儿别急,快告诉姐姐你在什么地方,那憨子是不是和你在一起,姐姐这就去救你。”
黑暗中,小青眼泪汪汪看着她,忽然改口道:“姐姐别管我了,快去救那憨子吧。他被那疯婆子挟持着,撞到开满毒花的屏风里面去了,我就是在追赶他们的时候不小心触碰暗道机关才掉到这里的。”
“青儿!”
“姐姐,别管我了。”
黑暗中,小青的影子一闪‘倏’地就不见了。
白娘子举着发簪连声呼唤:“青儿,青儿,你快出来呀!”
可是,任凭白娘子怎么晃动发簪,眼前已是一片模糊,小青的影子再也没有出现。
白娘子无奈,只好收起发簪,借助石缝中泻下来的微弱光亮,凭记忆摸索着寻找那面开满五彩鲜花的屏风。
脚底下的路面崎岖不平,又湿又滑。身旁石壁上淅淅沥沥往外淌着水流。怀中的孩子动了一下,白娘子低头看了看那粉嘟嘟的小脸儿,情不自禁在那光洁的肉团子上亲了一口。心里不禁一酸:这苦命的孩子,生下来就跟着母亲东躲西藏,在哪儿也呆不安生,嗐——
看着怀中的孩子,白娘子叹了一口气,脚步也跟着沉重起来。此时,她脑子里乱糟糟的不知道想些啥,她有点儿后悔自己一个人进来了。如果此时师兄和黑龙在跟前就好了。特别是那黑龙,在这迷宫中住了那么多年,这旮旮旯旯儿的暗道机关一定心里有数,找起来可就顺当多了,像自己这么海里摸锅地找……
想到此,她不禁停下脚步,琢磨着要不要回到黑龙的石屋去找他们。
正踌躇间,她忽然脚下一滑,身子随着失去重心扑地向前栽下去。白娘子大惊,下意识地用双手抱紧孩子,双腿一曲,两个膝盖重重地磕在铺满鹅卵石的地面上。她忍着疼,一手搂着孩子,用另一只手撑着地面,挣扎着想站起来。可是,就在她的手触到地面的一瞬间,黑咕隆咚的也不知道碰到了什么东西,就感觉身子底下的地面‘忽悠’了一下,倏地就裂开了一道缝,她还没来得及躲闪,整个儿人已经顺着劲儿‘噗通’掉了下去。
“不好,陷阱!”
白娘子情不自禁惊呼一声,双腿奋力向四周蹬踏,努力想寻个站脚点,停止向下坠落。可是,那陷阱四壁仿佛玻璃做的一般,滑不溜秋根本就站不住脚儿。白娘子见状,索性闭上眼睛听天由命,心里边却忍不住叫起苦来:“看来我白素贞此番必定在劫难逃啦,只是可怜了这个孩子,刚出生这么几天,连人世间是啥样儿都还没见过呢就……”
想到怀中孩子,白娘子心中的苦水发了酵。
正在走投无路之际,白娘子感到脚下软软的像是踩到了什么东西,心中又是一惊,猛地睁开双眼低头往脚底下一看,竟然是一个人!躲开那人索性抬起头环顾四周,嚯,原来自己已经置身于一个偌大的山洞之中了。放眼看去,但见这山洞高约数丈,洞顶石花朵朵,晶莹剔透,大如伞盖,绽放着光怪陆离的色彩。一根根硕大无比的石笋,或从洞顶直落下来,宛如皇宫中的金龙攀玉柱;或从地底下往上钻,表面光洁如玉,恰似一座座玲珑宝塔。再看石洞四周,九曲十八弯,马蜂窝一样洞连着洞,环套着环。迎面那个大一点儿的石洞边上,那个硕大的石笋有头有尾,有鼻子有眼睛,咋看咋像一只蹲伏着的大狮子。这洞真是太神奇了,看起来让人眼花缭乱,白娘子来不及细看,赶紧揉揉眼睛,再次低头看脚底下。但见那人一动不动,脸朝下趴在湿滑的石板上。
白娘子把怀中的孩子拢了拢,蹲下身子,腾出一只手把那人的身子翻转过来露出面孔。
这一翻可不打紧,白娘子只瞄了一眼那张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