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憨见小青对白狐那么关心,心中竟然生出来一股异样的感觉。虽然白狐几次三番在危难时刻帮了他救了他,他也曾不止一次想过要当面感谢白狐,跟她说几句温暖的话儿。可是,一想到白狐假扮自己的妻子小青欺骗他的感情,甚至用这种卑鄙的手段骗他跟她上床,还怀上了他的孩子。每每想到这些,他那心里头就堵得慌,他觉得自己辜负了妻子。
多年来,他始终认为自己是一个爱情至上的人,所以在男女关系上他一直守身如玉,直到遇上小青并痴痴地爱上她。特别是经历了抗击倭寇入侵,赶走攻入营帐的北国鞑兵以及法场劫难以后,在他的心里已经把妻子小青当成了自己身体里不能分割的一部分。在他的潜意识里,他和小青就是不可分割的一个整体,再也容不下第三者插足进来。尽管白狐已经怀了他的孩子,并且即将降生,可是他这个当爹的一点儿也高兴不起来,他认定只有小青生下来的孩子才是他们的根。可是,让他心里隐隐不安地是,眼瞅着俩人结婚快一年了,妻子小青的肚子仍然憋憋的不见动静,这是怎么回事呢?难道人蛇结亲注定就不能生育儿女?可是,他明明听小青提起过姐姐跟许仙就生了一个儿子,而且这个儿子还中了武状元,非常的优秀。
对。姐姐精通医术,跟她说说一定能帮小青调理好身体,生个大胖小子或者俊秀的闺女。
想到此,阿憨不禁脸儿一红,心儿也是一阵狂跳,他为自己这个看起来挺滑稽的想法感到了难为情。尽管没人注意到他,可他还是深深地埋下头,偷偷地看一眼白狐那高高隆起的肚子笑了:呵呵,一个大男人没来由的竟然琢磨起要孩子。
小青和白狐并排坐在炕沿上,还在唧唧喳喳,絮絮叨叨,没完没了地说着什么。白娘子从外面进来,正好看见阿憨低着头红着脸看白狐的肚子。心中不禁一凛:这憨子看来还是挺渴望当爹爹的,可是小青……
白娘子瞥一眼小青,摇摇头,赶紧移开目光,假装看着远处的山野。
尽管小青和白娘子极力挽留,白狐还是执意要走。她说:“两位姐姐,妮子非常感谢姐姐的好意,妮子知道你们都很关心我,疼我。可是,我家里确实还有年迈的双亲离不开我,特别是我爹,双腿已经瘫痪不能行走。他特别依赖我,一天看不到我就睡不着觉,吃不下饭。”
白狐说着话儿,眼里已然蓄满泪水,对父母亲的关爱之情溢于言表。这让白娘子和小青非常感动,觉得白狐真是个孝顺的女儿,小青甚至被她感动得掉下了热泪。白娘子叹了口气,再怎么着也不能阻止人家对父母尽孝哇。
想到此,姐妹俩这才双双起身,依依不舍地把白狐送出很远才分手。阿憨虽然一句话也没说,也跟出来,远远地目送白狐蹒跚着走上山梁。
送走白狐,小青心事重重地往回走。白娘子扭头看着小青那张柔肠百结的脸,心说,那么开朗乐观,从来不知愁滋味的妹妹,如今也有了心事,看起来这爱情真的能改变一个人的性格啊。
小青低头走着,用两眼的余光发现姐姐在盯着她看,挺不自然地抬起头,看着姐姐笑了笑。忽然停住脚步,愣头巴脑地问一句:“姐姐,你说那白狐只跟憨子上了两次床就怀上了孩子,我跟他在一起都那么长时间了,咋就……咋就怀不上呢?”
“你?”
白娘子用手指刮一下小青的鼻子,笑弯了腰,小青被姐姐笑得直发毛,紧着问:“我怎么啦?”
白娘子脸上仍然挂着笑,把嘴贴近小青的耳朵,悄声说:“傻丫头,难道你真忘了么?你本来可是个大小伙子的,能怀孕么?”
“哦……”
小青的脸顿时由红转白,又由白变灰,低下头,长长地叹了一口气。
当年,与白娘子一起修行并苦苦追求白娘子的一幕幕又从心底里浮了出来。
说起来,那已经是很久以前的事儿了。小青的娘把她生下来以后,觉得没脸见人,用一根丝绦挂在树上自尽了。小青就在那山洞里自己找食吃,春夏秋冬,树上的叶子黄了又绿,绿了又变黄,周而复始。小青也从筷子般粗细的一条小青蛇长到了水桶粗几丈长,并且渐渐变成人形,出落成一个英俊帅气的小伙子。那一日,小青出了青蛇沟翻过一道山梁,想出去看看外面的世界。没走出多远,就看见峡谷中白影一闪,定睛一看立刻就呆住了:眼前的女子太漂亮啦!婀娜的身段着一袭白纱裙,粉嫩的脸蛋细腻柔滑,光洁如玉。尤其是那一双大眼睛,像熟透了的黑葡萄水汪汪亮晶晶的,长长的眼睫毛忽闪忽闪的,煽得他面红耳热,恨不得立刻就抱住她,在那粉嫩的小脸儿上亲一口。
就是这第一眼,小青就深深地爱上了这个白衣女子。
这个白衣女子就是白蛇白素贞。
可那时白娘子心中只有修行练功,根本就没拿他小青当回事儿,总是对他淡巴流水,一副爱理不理的样子。可他实在是太喜欢白娘子了,第一眼就忘不掉了,他知道那就是一见钟情。
后来,白蛇白娘子见小青已经深陷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