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狐被母亲几句绝情的话气得七窍生烟,一跺脚跑出家门。出了茅草屋,坐在悬崖下,想想自己亲生母亲竟然说出这么令人透心凉的话,白狐越想越委屈,不禁掩面痛哭起来。面对荒山野岭,悬崖峭壁,她觉得自己活在这个世界上简直就是悲催。在家里虽然从小到大父母亲一直宠着惯着,可是母亲就像个半疯儿,高兴时把她这个女儿捧在手心里当宝儿,稍不如意立刻就骚的臭的破口大骂。父亲倒是一直挺喜欢自己,可是他在母亲眼里只是个玩偶,两口子根本就没有情爱可言。细想起来,在这个家里父亲更是悲催,大悲催老悲催。
唉——
白狐想到此,长叹一声,擦干眼泪,抬头看看天空瓦蓝瓦蓝的,几只山鹰鸣叫着掠过头顶,飞向远方。她又想起了那个山鹰道长,不知道此时赤眉大仙把他带到了哪里。其实,她也很想拜赤眉大仙为师,跟着他云游四方,离开这个让她想起来憋闷窝囊的家。可是,自己此时怀了身孕,那可是她最心爱人的孩子,她一定要把他(她)生下来。在家里,父亲给她把脉时,她曾经张了几次嘴,想问问当过郎中的父亲自己怀的是男孩还是女孩。可是话到嘴边又咽了回去,想自己一个黄花大闺女,连对象都没有,这突然间就怀了孩子,怎么好意思问父亲呢?想到自己肚子里的孩子,白狐的心情立刻豁然开朗了许多。她用手抚摸着自己微微凸起的小腹,她已经能够感触得到孩子咚咚的心跳。
孩子,我的孩子。白狐轻声念叨着,心里柔柔地思忖着,谋划着。很快,一个大胆的念头产生了:走,到北国去,说服北国的鞑兵元帅,当一个和平使者,让他们不要再进攻黄崖关。如果那样的话,憨哥哥和小青姐姐就可以安心过几天不用提心吊胆防备敌人,不用流血打仗的太平日子了。等我把孩子生下来,如果是人我就给憨哥哥送回来,如果是小狐狸,我就带着他(她)隐居深山潜心修炼,当个自由自在的狐仙。
主意已定,白狐不再犹豫,当即脚下生风沿着山谷一直往北疾行。
走了大约有两个时辰,回头看看身后,黄崖关长城早就远离了视线,心想此一去不定何时才能回来,不禁鼻子一酸,又落下一串硕大的泪滴。再想想自己跟憨哥哥那一厢情愿的所谓爱情,以及离家时母亲那恶狠狠的绝情话,当即一甩头一跺脚,狠下心来:走!再也不要回到这伤心之地。
出了山谷,前面就是一马平川。此时,天渐渐黑了下来,白狐感觉有点疲累,就想找个地方先歇歇脚。用眼一踅摸,见不远处有一片灯火闪烁,心里不禁一喜。随即脚下用力,一铆劲儿很快就来到近前。到跟前才发现原来是鞑兵的营帐,想想这真是踏破铁鞋无觅处得来全不费工夫哇!
白狐进了鞑兵营帐,摇身一变,扮成一个妩媚的少妇,身穿鹅黄色绣花衣裙,粉面含春,杏眼流波,一张红润润樱桃小口。那少妇颠着一双尖尖三寸金莲,一步三颤风摆杨柳般直奔中军帐。见帐中坐着一位相貌凶恶,肩搭狐狸尾,脑后雉鸡翎的军爷,再仔细一看原来正是北国兵马大元帅耶律呼。
见到耶律呼,白狐当下心中一喜。遂移步向前深施一礼,笑盈盈轻启朱唇,娇滴滴莺声燕语:“这位军爷,小女子这厢有礼了。”
那耶律呼正独坐帐中生闷气,见眼前突然间冒出来这么个风华绝代的大美人儿,立刻眉飞色舞来了精神儿,恨不得把眼珠子甩到那美人儿的脸上。
白狐知道那耶律呼在盯视着自己,不禁娇羞地低下头,身子却轻飘飘移动到耶律呼的跟前。
耶律呼从那张铺着虎皮的靠背椅子上站起来,隔着几案伸手扒拉一下面前那张水嫩嫩的粉脸,哈哈大笑着问:“美人儿,这黑夜造访本帅,有何贵干呐?”
白狐顺着他的手微微抬起脸,看着耶律呼眼中垂泪道:“民女来自黄崖山,因边关连年战乱,民女丈夫被抓了壮丁战死了。公婆白发人送黑发人急火攻心,也先后撒手西去,好端端的家就这么给毁了。民女一个妇道人家,肩不能挑担,手不能提篮,日子实在过不下去了,就想到北国寻个活路,谁知走到这里迷了路,转来转去的看到这里有灯光就奔这来了,没想到竟然……”
“哈哈哈,美人儿,这正是千里有缘来相会呀,本帅这里正闲极难忍想找个人儿说会话儿散散心呢,你就别走了,还省得自己一个人赶路孤单寂寞还不安全。”
“这个……”
白狐两眼滴溜溜一转,看着耶律呼秋波暗送,颜面潮红,但嘴上却羞答答拒绝道:“军爷,小女子虽然落难于此,但丈夫和公婆尸骨未寒,我怎能强颜卖笑,另寻新欢呢?军爷此事可是万万使不得呀。”
耶律呼此时早就被那白狐给迷得五迷三道心痒难耐了,可听她说出那些话来又是非常地合情合理,一时不敢断然忤逆。遂心下思忖:自古以来,都是烈女怕馋郎。再者说这强扭的瓜不甜,反正她已经自投罗网,待我慢慢感化她,布下甜饵不信她不上钩。
想到此,那耶律呼又坐回虎皮椅子,冲着白狐干笑一声,涩涩地说:“呵呵,看起来你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