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赋,在不到百岁的年纪就到达了知微九阶,是当时惊世榜的榜首。但是在禹听雨的师父去世之后,是禹听雨的师兄九韶仙君继任楼主之位,而禹听雨则是离开了玉京在红尘之中去磨砺自己的心。
后来人族与魔族再次爆发了战争,九韶仙君在战场上与魔主同归于尽,禹听雨是当时涯山残月楼仅剩的后人,倘若禹听雨不回到残月楼继任楼主之位,那就代表着涯山这一脉的天师从此不再存在。
而另一方面玉京和天下人都不可能会接受残月楼主的妻子是妖族,毕竟当年春神时期在人族与魔族的千年战争中也曾有不少的妖族领主与魔族合作杀了不少人族的无辜百姓。
程怀玉心想,这就是传说中的人算不如天算。
一段不算深刻的记忆忽然浮现,那时初春风光旖旎,窗边的风吹过携带着院中永远炽烈的红枫飘落在地,而他坐在学舍中听着无华夫子用他那慢悠悠的语调念着玉京规令。
“若是今日,有一你心悦之人,你们同心同德、你们共同经历过风雨、也一起看过这世上的美景,你们互许过终身,但偏偏你就是不能与她在一起,你也认为要顺着自己的心意,让自己活得开心嘛?”
“谁知道呐?或许是天命难违、或许是生死轮回、或许是有缘无分、又或许是因为你们之间横着天下苍生。”
也不知道斯年仙君也曾有过一刻后悔过?在自己与妻子必须要生离的时候、在他将才出生就已经夭折的女儿抱在怀中的时候、在他知道自己的妻子为了复活他们夭折的女儿犯下大罪的时候、在他颤抖着手将原本刻在沛村下的绞杀之阵改成封印之阵的时候。
程怀玉低着头,他透过那一扇门似乎看见在后堂雅间里坐着的几位好友。
红尘栈的后堂的雅间装修得十分的雅致,窗外的竹影晃动,盛夏的阳光透过窗投下一地温柔的光。
程怀玉推开门,只看见几人瘫在椅子上丝毫没有半点修仙之人的气质,“起来,干活啦。”他将门关上,踢了踢离门最近的祝千秋,程怀玉翻了个白眼对着几人之中唯一坐的端正的两位伸手要了杯茶,陵游顺手将手中的茶递了过去。
程怀玉一口气喝了下去环顾一周发现少了三个人,他的心一下子又提了上去心想不会又丢了几个人吧?“怎么只有你们几个?”
微生荣端着茶杯:“李随欢不知道跑哪里去了,怀素跟着宴岁歌跑了。怎么样,拿到关于鬼母的身份没有?”
程怀玉点头,简单说了一下。
窗外的微风拂过,平息一分夏日的燥热,众人沉默良久之后金万两才反应过来,她目光担忧的看向了程怀玉:“斯年仙君也是天师的吧?那他不知道鬼母就是……他的妻子吗?”
程怀玉低下眼眸,望着手中的茶杯解释:“天师以寿命为代价向上天作为交换,推演天机运算万事。但是也有许多的弊端,算得越多他们自身寿命折损越严重,故而他们不可能做到面面俱到。”
“而且天师也有三不算、不能算缘劫之人的命格、无法算天命之人的命格、算不出已死之人的命格。”陵游接着程怀玉的话继续说到:“而缘劫又被叫做生死劫,是修仙之人在飞升之前必定会有的经历的一道劫避无可避。”
“修仙界有一句话缘劫既是天赐良缘也是在劫难逃。”
“所以自古以来,凡是遇上缘劫之人的天师就没几个有好下场的。”
“就……”陵游还想说些什么,只见李随欢一把推开门像是见了鬼一样眼神之中惊恐万分,几人望向她,微生荣不满的蹙着柳叶弯眉:“你干什么去了?一副见鬼了的模样?”
可不是见鬼了?李随欢想着端过桌上的茶一口饮下,她看向程怀玉正开口想问他:你知不知道岁无忧的主人是谁?是你一直念着的郁离仙君禹惊棠!
程怀玉被李随欢的目光看着胆寒,他咦了一声抖落一地的鸡皮疙瘩:“我不喜欢你这款的。”
李随欢翻了个白眼张口就想问程怀玉是不是知道那黄衣少年就是郁离仙君,但是话到一半忽然又闭嘴了。她性格是有点冲动,但这不代表她没脑子,私自打探有关天师的消息在修仙界是大忌,于是她决定把这件事烂在心里。
见李随欢不说话只是默默端着茶杯喝茶众人皆是惊奇,程怀玉咳嗽两声将几人目光拉了回来:“继续继续。玉京那边已经来消息了,已经有师兄师姐在来的路上了,现在关于鬼母的消息也已经得到了,接下来就该是鬼母现在藏身在何处了。对了,陵游你刚刚还想说什么来着?”
陵游被这么一打岔也不知道该说些什么,转念又想到自己说这么多到时候别人问起来他也不知道该怎么圆回去,总不能直接说我在一位天师身边生活了三年,但是因为天赋不够所以人家没有打算收自己当徒弟吧,所以他摇了摇头又沉默了下来。
程怀玉看着两个人欲言又止的表情深深叹了口气,只觉得心累。行吧,每个人心里都会有一些小秘密,他尊重每个人的选择。
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