宣岂元年,老皇帝突然驾崩了,临死前说是传位给了他的大儿子宣安,可不知为何如今坐在金銮殿的却是他的小儿子宣岂,至于大儿子嘛有人说是在在北边收复城池,有人说是去了南疆驻守边关。总之是人不在京城,但京城却到处都是他的传说。
此时离过年还有几天,一座仙气袅袅的山中正走着一位身着锦缎袍服的中年男人和前后几个仆役,扛着大大小小的箱子往山上走来,五六年了每逢过年过节,弦老爷必定雷打不动的亲自带着礼物来道观去接他的宝贝女儿回家。
而每一次山上的五人都会伸长脖子站在山门口翘首以盼,他们旁边那个雌雄难辨的小道童更是背着一个硕大无比的包袱站在最前面。
“看着弦老爷今年又没少赚?”
“你怎么知道?”
“你看他今年带来的箱子又比往年多了两个,肯定是又没少赚!”
虽然安岚说的好像没什么根据,不过弦老爷这几年确实生意一年比一年越来越红火,铺子满宣岂国遍地开花,江湖有这么一句话,房价合不合适就看旁边有没有弦家的铺子,若是有那么两三家,那放心买总不会赔,若一家都没有,抱歉别耽误工夫了赶紧找下一家吧。
终于在山的转角处他们看到了一个略略发福吭哧呼啦正喘着粗气的弦老爷,大家都无比开心的欢呼起来。
小道童更是迫不及待跑过去去迎候她的爹爹:
“爹,爹,”她背后那叮呤咣啷铜器铁器碰撞的声音都在跟她一起喊。
“你怎么又让她把那些东西带下山了,万一被那小崽子发现他们每天供奉的都是些赝品,我们可就吃不了兜着走了。”
金真口中的小崽子正是现任眉发须白年过五旬的道观观主。
“你不知道她现在有多鬼,我们哄她玩的那些东西一旦到她手,她不是挖个坑埋起来,就是找个洞藏起来。山上不知道被她凿了多少洞,谁能找得到啊。”
“我说她这两天怎么没日没夜的漫山遍野的疯跑,吃饭都找不到人,原来是去拿这些东西了。”
“那怎么办,这可都是观里历任长老的法器,她拿出去丢了可怎么办?”
“那你倒是多虑了,你见过她从小到大丢过什么东西没有。连桃子从小玩的那块骨头她都保存的好好的。”
“你还说,要不是你把她小时候交给狗和狐狸养,至于她现在什么东西都要刨坑藏起来吗?”
“五位高人,又是一年没见了!”几人还在争论着,弦老爷已经带着家仆到了山门前。旁边的木妙正亲昵的用头和鼻子蹭着他爹的手臂,就差身后多条会摇的尾巴了。
虽然弦老爷对女儿的种种行为也有些不解,不过一年就团聚那么几天,忙着宠溺都来不及,还管那些旁枝条末节的作什。
五人忙拉过木妙,
“呵呵呵,好久不见好久不见,那个木妙啊,包袱太重了,师傅们帮你拿着可好!”
炎彩摸摸木妙的头,背后两只手正悄悄的在解她背上的包袱。
“呃..呃..”木妙低着头眼睛怒视着炎彩,喉咙里发出低沉的咆哮,没等众人反应过来,上去就是一口,狠狠的咬在了炎彩的手臂上,别看木妙人小,这牙齿可是跟着狐狸刚磨过的,两颗门牙又尖又锋利,活活在炎彩手臂上钉出两个血窟窿。
“哎呦,哎呦可不敢,木妙,怎么能咬你师傅呢!”弦老爷嘴上这么说,手却不下狠力,只是不痛不痒的拍了拍他宝贝女儿的背,以示惩戒。
“呵呵..呵呵..没事没事的,我们经常这么玩,没事的,弦老爷!”
“没咬伤您吧,炎彩师傅!”
“没事没事,就是流点血而已,真没事,我回去躺个十天半个月就恢复了,真没事。”
这小崽子也忒护食了,等着下次回来怎么收拾你。
木妙滋着嘴露出森白尖利的牙齿,弦老爷看到也是一愣,这孩子牙齿怎么看起来那么像后院的大黄呢。正要蹲下仔细端详,五位药灵是生怕被人家亲爹看出点什么,赶紧推着木妙往下走:
“木妙啊,你不是想你娘了吗,快点走吧,啊,走快点就能见到你娘了!”
一旁的小人儿护着她的宝贝包袱甜甜的对着弦老爷说:
“爹爹,我们回家吧!我想娘亲了!”
“你娘亲也盼着你呢,给师傅们磕头我们走了!”虽然木妙一年只有过年这几天才回到弦府,但弦老爷和弦夫人对她的礼数管教一直未曾落下。
木妙恭敬的对着五位师傅们跪拜了三次后,背着叮当作响的破铜烂铁,头也不回的跟着她爹走了。
“小没良心的,看都不看我们一眼就走了,可那些道观里的法器都被她拿走没事吗?”
泽沁望着越来越远去的背影很是落寞,可扭头一看,另外四个早抱了箱子跑没影了。
哎....果然什么样的人教什么样的徒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