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玖不再多言,看着一脸困意的张娇娇,又从包里拿出一个透明袋子将可乐包起来,对两名机场公安道:“这可乐我先拿回队里,明天会有人过来跟你们对接,大晚上的辛苦弟兄们了。”
两名民警连忙摆手摇头。
张娇娇打着哈欠要去开车,刚坐进驾驶室就被谢玖一把拽了出来:“你这体内喝了多少不明液体,还给我逞能,躺一边我带你去医院。”说罢不由分说的将张娇娇挤进副驾。
汽车很快上了机场高速,如墨的夜空却不知何时响起了阵阵雷鸣,眼瞅着暴雨就要降临。
谢玖看了眼旁边再次熟睡过去的张娇娇,心里总觉得不太踏实,正好前面是个服务区,便将车停下稍作休息,服务区里空空荡荡,伴随着一声惊雷,在天空炸起了一片紫电。
将寂静的服务区照了个透亮。
谢玖的电话在此时忽然响起。
是局里治安大队负责民爆管理的民警郭呈祥。
谢玖刚按了接听键,郭呈祥的声音焦急而慌张:“玖队,快下车,马上离开你们的车,快。车上有引雷针,油箱口被人做了手脚,快离开。”
闻言,谢玖顾不上回话,一把拉起已经昏迷不醒的张娇娇,迅速下了车。
两人才走到厕所门口,只见一道气势汹汹地惊雷如同长了眼睛一般直勾勾劈在她俩车上。
瞬间火花四溅,一声巨响,汽车爆炸了。
谢玖只觉得热浪滚滚,她将张娇娇压在身下,后背却是一阵钻心的痛,她甚至闻见了皮肉烧焦的味道。
“玖队……玖队……”电话那头是郭呈祥焦急的呼喊,只是谢玖这边却已没有回应。
谢玖醒过来的时候已经是第二天中午,胳膊上打着点滴,床边坐着大队的的法医王金。
谢玖挣扎着起身,却被后背上钻心的痛弄得倒吸一口凉气,她五官扭曲在一起:“我擦,我有没有缺胳膊少腿?娇娇呢?”她火急火燎的掀开被子,一看自己四肢完好,便二话不说要去找张娇娇。
王金一脸黑线的制止她:“你再乱动弹,当心我剖了你。”
法医的话一向比较有震慑力,饶是身为副大队长的谢玖也是心有戚戚:“我就想知道张娇娇在哪?这不你看我也没受伤么!”
王金站起身,给谢玖留个僵硬的背影,用手轻抬了抬自己黑色的框架眼镜:“你先好好休息,其他的别多想。”
看到王金一反常态的安慰,谢玖瞬间不淡定了。
干脆拔了手上的针管,扶着像被放在烧烤架上烤了的老腰推门就要去外面找张娇娇。
“玖队,张娇娇她没事,起火的时候你承受了大部分的冲击,张娇娇只是一点擦伤,现在就在楼下的病房躺着。”王金知道劝不住谢玖,索性跟她说实话,只是一想到谢玖跟张娇娇的关系,那些话他就张不开口。
谢玖沉默的站着,半晌,捏着拳头忽然冷不丁的问了一句:“她喝的可乐里有问题?”
王金点点头,转过身从口袋里掏出一根烟,放在鼻尖嗅了嗅又揣回兜里。
当可乐的化验结果出来的时候,大队众人都恨不得将那下毒的小子碎尸万段。
可乐里加了大量的人称丧尸药的“浴盐”,也就是号称第三代新型毒品可以快速溶于水的甲卡西酮,这种毒品会让人精神旺盛,产生幻觉,不吃东西不睡觉,在长期的兴奋狂躁之后又会让人进入长期的睡眠,时间久了,会导致狂暴,并像丧失一般啃食别人面部。
因为可乐里还加了不少的安眠药,所以药性在张娇娇身体里还没有来得及发作。
然而由于车辆爆炸,现场有用的东西太少,只能从没有被烧毁的可乐瓶底提取到“浴盐”的成分,至于张娇娇喝了多少,还要等七天之内的检测才能知道。
谢玖只觉得大脑一片空白,有什么在身体里忽然炸开了。
她紧咬双唇,双眼猩红,指甲掐进肉里她也浑然未觉,直到鲜血顺着洁白的桌布一滴一滴落下。
她才让自己稍微冷静下来。
在她三十年人生里,她有两个情同姐妹的好友,一个是张娇娇,而另一个则是她去万禾市参加葬礼的陈燕。
陈燕死于吸毒过量,而张娇娇如今却喝了被人下药的饮料,具体什么情况还尚未有定论。
这让她的心犹如被千万只蚂蚁啃食一般,她宁愿现在昏睡的不醒的人是自己。
巨大的自责令她恨不得锤死自己。
如果不是她,张娇娇就不会有事。
一阵风轻轻吹起白色的窗帘,王金是极少数知道谢玖此行请假是去参加陈燕葬礼的人之一。
他看着谢玖,沉默着收拾桌布。
“天杀的孙子,老子不抓着他不姓谢。”谢玖的拳头捏的咯吱作响,嘴唇因为用力咬出了鲜血。
她抿着唇,像是一只受伤的野兽。
话音刚落,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