绛雪谷位于北地的大雪山中,即使有湖心月的保护,气候也是常年寒冷,只有今晚,他感到一种从未有过的燥热,额头密密麻麻地爬满了细汗。
昏暗的烛光照在她的身上,皮肤干净得好似透明。
她的脸上带着青涩,手指紧抓着被子,有些慌张,有些不知所措,红晕像火烧云染到耳根,又从耳根一直染到脖子。
他明明是个花街柳巷出生,混迹三教九流之辈,竟然会鬼使神差地喜欢这么一个单纯干净的小姑娘,他更从未设想过这个初次见面一问三不知、把他气得额头青筋绷起的小姑娘,也会让他内心狂跳,焚烧起欲望。
他慢慢伸出手,极轻极缓地向前延伸,感觉到她的身体从颤抖渐渐平静,然后一点点热起来。
想得到她,想保护她,想用自己的命,去换取她的平安。
这一晚似乎格外的短暂,他的视线再次清醒的时候,已经可以看到窗外稀薄的天光。
高靖舒亲吻着她的额头,披着衣服起身将碰倒的桌子扶好,不动声色地将麻醉药搅拌在杯子里,递给云钰:“来,喝口水。”
她抓着被子坐起来,低着头没看他,一时也忘记了麻醉药的事情,就那么直接喝了下去。
药效让本就晕乎乎的云钰很快熟睡过去,高靖舒在旁边耐心静坐等了一会,然后才轻手轻脚地将她翻了个身背对着自己。
后背是最好的地方,不会被人轻易察觉。
他深吸一口,开始尝试将碎魂转命术和血契融合,一起融入云钰的体内。
“唰”的一声诡异的声响,和苍梧之渊一模一样的血线像锁链一般将两人牢牢绑住,一头刺入他的心口,一头刺入云钰后背的法术中。
碎魂转命术的灵光也在同时开始闪烁,他甚至能感觉到魂魄被一瞬间剥离,即将化为荒魂的剧痛。
好在这一刻,血契的力量真的生效了,血线动了起来,串联着险些涣散的魂魄再次重塑。
昏睡中的云钰发出一声低低的呻吟,而她后背的法术已然开始缓缓转动。
高靖舒不敢大意,持续控制着自身力量,他真的能清楚的感觉到有什么重要的东西正在流失。
身体在战栗,渐渐有些喘不上气,心跳从沉稳越发剧烈,再到“咚”的一声震动之后短暂的陷入停滞。
他精疲力竭地放下手,因为疲惫,一个趔趄没站稳直接摔倒在地。
高靖舒一手扶着地,一手抓住床榻,但无论怎么使劲,他都没办法自己站起来。
好像散架一般,全身的每一寸骨骼都在发出悲鸣,他只能静静地坐在地上,缓了整整一个时辰后才勉强站起来。
他帮云钰盖好被子,颤巍巍地转身离开了房间。
走出院子之后,盛年正好起床看见他,想起他昨晚上的举动,再看他这一副萎靡不振的模样,忍不住憋笑调侃:“啧啧……注意身体啊。”
“盛年。”此刻的高靖舒实在没力气再和他嘴贫,摇摇晃晃地招手,“来得正好,帮我检查一下身体。”
盛年已经在他说话的同时把他架在了肩膀上,边走边笑:“怎么搞成这样?你该不会是……不行吧?”
“闭嘴。”高靖舒没好气地骂了一句。
“呵呵。”盛年阴阳怪气地扶着他,若有所思地瞄着他的表情,“说起来你不会真的没有别的女人吧?你这张脸,燕莺莺看了都想倒贴,不可能……”
“闭嘴!”高靖舒再次打断他。
盛年只笑不语,把他扶回房间,煞有介事地责备:“特意传信让我带上麻醉药,难道是为了这个?阁主,你不厚道呀,那小姑娘本来就喜欢你,再怎么着也不能用这么下三烂的手段给人家下药啊!”
高靖舒白了他一眼,有气无力地辩解:“我没给她下药。”
“那把药还给我。”盛年不嫌事大地伸出手,不怀好意地压低声音,“打发我去做宵夜,还让我去后谷拔草,不就是担心我坏了你的好事吗?”
高靖舒揉着额头,一句话都懒得和他说了。
终于察觉到他的脸色有些过分苍白了,盛年奇怪地掰开他搭在头上的手,摸了摸额头,低呼:“怎么这么冰?你该不会是干柴烈火后热得没盖被子,冻凉了吧?这里可是大雪山啊,别乱来。”
说着说着,盛年脸上的嬉笑就逐渐消失了,他开始认真检查起高靖舒的情况,最后更是直接把他扔到了床上,按着胸膛逐一检查。
“怎么回事?”盛年不可置信,明明表面看起来没有什么太大的区别,他却清晰地感觉到这个人衰弱了很多,从呼吸到脉搏到心跳,好像一个久病不愈、精气神全线颓势的病人。
“我怎么了?”高靖舒很平静,好似根本就不意外对方脸上的惊诧。
盛年认真看着他,一字一顿地质问:“你到底做了什么?你现在的身体,好像一夜之间衰老了几十年,这不可能是忽然患病,只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