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好像一点也不难过。”
我听了会马蹄声:“我对自己很仁慈,从不允许自己想太多。”
“我以为你会找我,图点安慰,或者帮点忙。”凌负羁淡淡道,“我等了你很久。”
“凌负羁,”我笑,“你像个被骗了感情的小女孩。”
“不是吗?”
我嗤了一声,自嘲道:“可他妈的被你搞出病来的是我啊。心理疾病,懂不懂?有段时间老子一做梦,就会梦到你……”
我没再说下去,因为凌负羁定定地看着我,那眼神我很熟悉,幽深得像湖。
凌负羁垂下眼,点燃一根烟,自己吸了一口,递给我:“别出国,留下来。”
我接过他的烟,塞进嘴里,像是没听到他的话:“哎,你嘴还是这么甜。”
“我比你爸更可靠,不会倒,你再无法无天,我都能兜得住。”
“怎么,你想把我供起来?”
“对。”
“玩物?”
他懒得骗我:“对。”
我用马鞭挑起他的下巴,笑了:“还不死心呢?”
好漂亮的一张脸,看多少次都觉得惊艳。
“谢渺因,跟我吧。”他挑了挑眉毛,“既然互相喜欢,又何必互相为难?”
我移开眼,指间夹着烟,却不再抽:“再喜欢也不值得我委曲求全。”
“你的自尊就那么值钱?”
“值啊,当然值。”我仰头望天,“养这一身傲慢脾气,时间花了二十三年,钱花了……”
“一个亿。”凌负羁打断我,“我买你。你答应了,钱一周内转给你。”
一个亿?真是厉害,很多上市公司市值几百上千亿,现金流都没一个亿。
这小子发财的速度比印钞机都快。
可惜。
“凌负羁,这话你该说给那种看言情剧看傻了的小女孩,或者是想打着爱情的名义搞长期卖淫的穷鬼,”我丢掉燃尽的烟,“而不是我这种,再落魄都心高气傲的傻逼。”
我从小就见惯了各种谄媚的脸,也乐意花钱逗人玩,没人比我更清楚上位者的心态。
简单来说就是,不把弱者当人看。
“说得很对,但你说的不算。我没想征询你的意见,只是在和你商量价格。”
凌负羁语调散漫,轻松的语气像是要买下一条小狗:“我没求过我妈什么事。如果我说她的儿媳要移民,可我不想放他走,她当然也不会吝啬给下面人打个电话。”
“老子怎么就遇上了你。”我扯出一抹笑,抬起马鞭,指了指天边的金色树林:“不是说要比吗?来吧,你赢了,我就把自己卖给你。”
话落,我攥紧了缰绳,挥着马鞭驱策roly跨越面前的几道障碍栏,从竞速赛道冲向宽阔的草场,把一切阻扰都甩在身后。
我玩马玩得很溜,从小到大,这是我唯一擅长的东西。除了专业的赛马手,没人能在我的领域赢过我。
可凌负羁居然能跟上我的速度,缀在我后面,像条黑蛇似地紧紧咬住我。
风声从我耳畔呼啸而过,我听到凌负羁的声音被风裹远,他问我:
“一言为定?”
秋末的萧凉景象不断从我视线闪过,模糊得像是绵长的岁月,我头也不回地说:“输了我就认命!”
我们一前一后飞驰着往前,凌负羁追不上我,总跟我隔了三四米,这是个暧昧的距离,近在咫尺却又难以企及。
总程已经跑完了一半,凌负羁那么傲慢的性子,居然喊出了句:
“既然喜欢我,为什么不能输给我?”
不可一世的凌负羁居然会说这种无赖的话,像个撒娇的小女孩。
我迎着风大笑,就要笑出眼泪了:“你既然喜欢我,能不能顺着我?!”
凌负羁说不能。
是了,是了。
之所以搞得这么别扭,是因为我们太过相像。
傲慢,自私,不择手段,脏心烂肺。
柔情缱绻不适合我们,两头小兽就该亮出獠牙拼命撕咬,互相亏欠又藕断丝连,抵死缠绵,一边哭着说我爱你,一边笑着咬断对方的脖颈。
我懂你的不为人知,理解你的残忍,贪慕你的温柔,也真心希望你死。
那片树林就在眼前,roly带着我飞驰,我最喜欢的凌负羁追随我、却永远抓不住我,我望着天幕下璀璨的金色天光,冲身后的凌负羁说:
“我们就这样跑下去吧,到天外边也不停!”
我喜欢听风的呼啸,那种恣意的感觉仿佛能唤起我前世的记忆,我上辈子一定是一只鸟,天地间没有任何东西能困住我,更没有什么东西配让我低头。
凌负羁没回答我,可他的马已经追到了我身侧。
他说谢渺因,你要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