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负羁……你告诉我,破镜如何能重圆?”
“我不求回到从前。”
他如是答:
“至死方休,不也是一生一世吗。”
【五年后】
我睁开眼,一片虚无。
不是黑暗,是虚无。
虚无中,有人抱住我,他身上有一股很好闻的味道。
我知道,他是掌控我命运的人,是我不死不休的宿怨。
更是至高无上的皇。
我怕他,却不尊称他为陛下:“凌负羁。”
他轻轻应了一声。
“今天是晴天,对不对。”
“你怎么知道。”
我趴在他颈间,闻了闻:“你身上有太阳的味道。”
瞎了以后,我的嗅觉变得很灵。
凌负羁揉了揉我的头,很温柔:“想出去吗。”
“……三年前我们在长宁湖种过一棵杏树,现在大概到了我腰间了。”
“嗯。”
“还活着吗。”
“活着。”
“开花了吗。”我没等他答,“我想出去……”
一阵沉默后,凌负羁用大氅裹住我,抱着我往外去。
他动作很轻,却捂住了我的耳朵。
我知道,他不想我根据周围的声音判断出自己身在何处,分辨出向外的路。
想到这里,我失笑:
“皇城有三千八百间宫殿,四万扇门,我一个瞎子,爬一辈子也出不去。”
他亲了亲我的额头:“求个心安。”
“其实,我知道我在哪。”我说。
“在哪?”
“燕子楼。”我说。
他轻轻笑了:“燕子楼空,佳人何在?空锁楼中燕。”
“我更喜欢另一句……往来忘义忘仁者,莫上彭城燕子楼。”我扯了扯嘴角,“我们之间,谁更畜生点?”
“那自然是你。”
还真是。
我忍不住笑起来,笑自己的枉费心血机关算尽,笑自己薄情寡义作茧自缚,笑自己一败涂地,摔成一滩烂泥。
“报应啊……”我笑出了眼泪,疯了一般:“天道好轮回,都是报应啊,凌负羁……”
凌负羁已经习惯了我的无常,他吻走我脸上的泪,握住我的手,引着我去感受风,感受阳光,感受花香:
“又是一年春天了,渺渺。”
第五年春。
我二十三岁。
命途已极,前程已尽。
虽生犹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