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锦章什么也没说。
依墨春辰对他的了解,他绝对是准备卖队友了。
隗尹之前对他虽然说不上什么忠心耿耿,但在坑墨春辰这件事上确实没少下功夫,虽然都是无用功,但是俗话说没有功劳也有苦劳。
而且刚刚两个人还在那谈笑风生,恶心了半天。
连墨春辰都觉得这种卖队友的行为多少有点过分。
而且怎么生杀大权就跑到她手里了!
天师传承什么的,真的不再讨论一下了吗?
“那个——”所有人都看向她。
“天师是非有不可吗?”都空悬百年了,再多悬一阵,等下一个命定人出现传承下去不行吗?能不能别可着她一个人祸害?
皇帝阻止了她后面的话,“天师说笑了,待遇问题我们都好商量。”
……
一句话就堵住了她的推脱,再严词拒绝可能就会有点自抬身价的嫌疑。
日近正午,吉时已到,也没人再和她掰扯这件事。
不挣扎了!
反正这个天师她肯定是跑不掉了,还不如干脆就拿天师身份换云锦章道歉,再要个道观养老,只要她跑得够远,就算顶个天师的头衔,也没人能再堵门求卦。
隗尹被拖了下去,官员、道人都全神贯注地完成祭天大典。
焚烧黄表,烟气直达九天,层云尽散。
天地鬼神没再昭显神迹,也没有降落天罚。
不过皇帝还是很开心,天师现世已经是最大的祥瑞之照,够在史书上大写特写的了。
云锦章像只斗败的公鸡,等封禅大典一结束,就被他老爹按头向墨春辰道歉。
毕竟不管怎么说,他一开始想杀她这件事还是事实,皇帝当然绝口不提他当时也准备把墨春辰交给云锦章处置的事。
他乐乐呵呵地拉着墨春辰,笑得和蔼可亲。
“天师和锦章这也算是有缘了。”
孽缘怎么不算缘?
“听说天师还和锦章的王妃有旧?”
天天准备陷害她还偷她气运的那种旧?
“之前的误会姑且都放下,锦章也是受了蒙蔽才会对天师不敬。”
好吧,直接把锅都甩给隗尹了。
“天师是我们大俞的天师,锦章身为朕最倚重的皇子,以后肯定也要多有来往,这一次的误会,天师就看在朕的面子上,就此作罢吧。”
甚至是个肯定句,不准备征询一下她的意见。
“锦章,快来给天师道歉。”
云锦章已经调整好了他的面部表情,恭恭敬敬地施了个礼,“之前是我误会了,还请天师念在我也是一心为了大俞的份上,别太放在心上。”
墨春辰斜着眼睛看了他一眼,忽然转头看向站在不远处的云璟元,“璟元,你喊我什么来着?”
“师祖。”还是乖巧又懂事,怎么看怎么顺眼。
“你哥他身为你哥,是不是应该和你是平辈?”
云璟元忍俊不禁,他脸上蹭上的泥和血还没擦干净,手里捧着墨春辰甩给他的河山气运图的碎片和印玺,这么一笑却好看得很。
“真要是按照辈分来说,是这样。”
云锦章咬牙切齿。
他不算玄门弟子,根本喊不着墨春辰师祖,但墨春辰就是纯粹在拿辈分恶心他。
皇帝瞟了自家儿子一眼,河山气运图还没拼上呢,让你喊个师祖怎么了?
再说了你刚刚还打算要人家的命,只是喊个师祖,很公平了。
云锦章重新鞠躬施了一礼,“师祖,这件事是我失察,还请您勿怪。”
心不甘情不愿的。
不过墨春辰也没指望他有多愿意服输,小目标还差点东西。
“听说皇室在大俞各地都修建了不少道观。”
皇帝笑呵呵的,“天师感兴趣?”
她还没点头,皇帝就看明白了她的意思,“等下让礼部尚书找一份详情图来,天师喜欢哪座,朕做主,就把这道观赠与天师。”
这对他们皇室来说当然是小意思。
“只是这河山气运图——”要不要先给拼一下?
墨春辰点了点头。
小目标达成,给人家回馈点东西也算应当。
商量好了这些事,墨春辰一路走下泰山顶。
文官武将两个人朝着她露出格外和善的笑容,但墨春辰隐隐感觉这两个人可能要就刚才那盘棋找她问点什么,脚步飞快,完全不给两位大人开口的机会。
人堆里,面色复杂的孙岩倒是很起眼,但墨春辰其实并不关心他到底是生气还是惆怅,她离开孙家那天就说了,他们过他们的独木桥,她有她的阳关道,这一家子人是死是活都和她再没什么干系。
解玲珑躲在暗处不停地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