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哥,你不会是听错了吧?”
应天府,楚王府当中,寿昌王朱孟焯颤抖着声音问道。
朱孟炯摇了摇头,“四弟,我也希望我是听错了,但是在场那么多人呢,还是说你认为我会拿这种事情开玩笑?”
崇阳王朱孟炜苦笑道,“看来这才是圣上让我们进京的最主要目的吧。”
除了他们三个以外,屋内还坐着通山王朱孟爚、通城王朱孟灿、景陵王朱孟炤以及岳阳王爟。
也就是楚王朱桢除去世子和早夭的长子之外其他七个儿子全都到齐了。
这样的场景发生在京城各大亲王府中。
现任秦王朱尚炳的五个弟弟、晋王朱济熺的六个弟弟、周王朱橚的前九个儿子……基本上只要是在永乐初年被封王的那些个郡王全齐了,没到的也正在快马加鞭往应天府赶。
因为三月份的时候,朱棣下令各地郡王进京赴宴,当然他也不是第一次这么干了,经常把人叫来,大家伙聚一块吃顿饭,然后就回去了,所以也没有人不来,那些王二代在家也都是无所事事,就当是出来游玩了。
本来他们以为这次也是一样的,但是今天在乌衣巷发生的事情传出去之后,所有人都不淡定了。
诚如朱孟炯所言,这很有可能是朱棣设下的一个局,等着他们往里钻呢。
实际上,他们这些个郡王,在京城的时间并不多,每年除了皇帝召见以外,也就偶尔来个两三次,聚聚餐,笼络笼络感情,顺带,巡视一下手头的产业。
大部分时间,他们手下的产业都是下人在打理。
所以那些人即便是有什么不法行为,一般情况下也很难找到他们头上。
然而,这次朱孟炯直接就撞枪口上了。
朱孟炯有些迟疑地道,“但是,那钟年真的是收了钱就走了,也没有什么别的意思,太子爷应该也是不想暴露身份,所以都没搭理我,看样子不想要对我们动手啊。”
朱孟炜道,“也有可能圣上只是想敲打一下我们呢?”
年轻气盛的朱孟灿冷声道道,“哼!敲打?他哪年不敲打我们?”
朱孟爟挠了挠后脑勺,小声道,“有没有可能,咱们猜错了呢,也许那个钟年就只是想要钱呢?”
朱孟炤轻拍了一下弟弟的脑门,嫌弃地道,“要不说你傻呢老九,如果没有四伯的同意,他一个县令敢这么对咱二哥嘛?”
“哦,八哥你说话就说话,能不能别老说我傻?!”
朱孟炤其实也就比朱孟爟小一岁,但是由于上面的哥哥太多,好不容易有个比他小的,他就可劲的薅。
“可是你就是傻啊,二哥,四哥,你们说是不是?”
身为老大(朱孟熜早逝)的朱孟炯看不下去了,调侃道,“老八,那你觉得圣上这是什么意思?”
朱孟炤顿时傻眼了,支吾半天才道,“也许,圣上是真的缺钱,想要收商税了呢?”
朱孟焯轻笑道,“老八,要不说你和老九差不多少呢,圣上会缺钱?”
朱孟炜反驳道,“那可说不准,四哥,你要知道,这郑三宝下海和永乐大典,还有圣上要北征元鞑子,这都挺费钱的,说不准朝廷真的没钱了呢?!”
朱孟灿依旧是冷笑道,“哼!咱爷爷太祖皇帝在位那么多年与民休息(相对),他燕王就是再败家,至于这么几年就花完了?”
朱孟炯急忙捂住弟弟的嘴,低声呵斥道,“老七,你不要命啦?现在满城都是锦衣卫,一个不好咱们都得进去!”
朱孟灿挣扎着道,“怕什么!他朱棣不是喜欢残杀亲族吗?我就坐这让他杀,看他下去怎么面对爷爷和大伯!”
朱孟炜见状揉了揉脑袋,对于朱孟灿的口无遮拦,他们兄弟几人苦之久矣。
倒不是说朱孟灿没心眼,这里面有这样一层渊源,懿文太子朱标育有五子,其第四子朱允熙与朱孟灿仅仅相差一岁,两人关系十分要好,经常一块玩耍。
可是就在去年十二月,朱允熙在瓯宁王邸被活活烧死。
虽然官方的说法是偶然失火,可是明眼人都看得出来这里面有朱棣的身影。
一直在一旁默不作声的朱孟爚突然开口道,“有没有可能……老九说得是对的呢?”
……
皇宫,武英殿。
朱棣听着韩宣的汇报,脸上的表情要多精彩就有多精彩。
“所以,你是说,那钟年自己出手把那个管事给杀了?”
韩宣小心翼翼地道,“陛下,不仅如此,微臣看的真切,那钟年仅仅是伸出手指,没有用兵器,随手一指,那管事的胸前便多了六个手指粗细的血洞……”
“嘶……”
朱棣整个人都不淡定了,有些不确定地道,“你不是在讲话本吧?”
韩宣刚刚抬起来的头又磕了下去道,“陛下,臣哪里敢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