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着姚小姐转身,慕前辈和段瑜出现在沈文君的视线里,慕前辈一袭白衣,冰清玉洁;段瑜身着佛头青劲装,头发扎着高马尾,少年气十足。
三人好似不记得他们已经经历过这些事情,也不记得她的存在。
在姚小姐短暂的行礼告退中,沈文君注意到段瑜的不对劲,他貌似是很纠结,眉头也是在一直皱着的,可以与慕前辈并肩而行,却选择跟在后面几步距离。
然在姚小姐消失在走廊拐角处时,段瑜看了一眼她。
告别了宾客,姚姝丽回到自己的卧室,一旦到她独处时,她的脑子里就只剩下了那个赐婚。
一个女儿家的大事,就这样在一个人的口中成了定局。
她又在权衡着这件事的利与弊,劝说着自己接受。
看着姚姝丽神色痛苦,沈文君见到师兄的喜悦也不免冲淡,她知道这也是一种精神内耗。
只待她自己想通了吧。
情妖最近出来很是频繁,此时半空中一道白影摇曳。
沈文君看到这瞳孔微缩,原来这情妖本源竟然是在姚小姐身上!
要赶紧想办法告诉师兄。
“小姝丽,你要不要去佛堂看看了悟小师傅,跟他说自己已有婚约了呀哈哈。”
闭嘴,不要说了,这府中可是有修士的。
“我怕什么,我被抓了,到时候所有人都知道你肮脏的心思了,你想要这样的结果吗?”情妖无所谓地说。
姚姝丽沉默不语,本就是脆弱的情绪,不能再抵抗情妖的蛊惑了……
“要不要现在去佛堂看看。”情妖在左边飞舞。
姚姝丽起身。
“对,就是这样,小姝丽去看看吗。”
姚姝丽离开房门。
“万一了悟小师傅在等你呢?”
姚姝丽走到佛堂前。
情妖这时无了声息,它还是不敢在佛前造次的。
待正对着的威严的佛像时,姚姝丽清醒了过来,想要离开,然而了悟已经看到了她。
为姚祖母讲完经后,了悟就没有再像往常一样诵经,而是在佛前侍奉着。
看到门前的姚姝丽,了悟以为她有什么事,就随着她出了佛堂,在旁边的石凳坐下。
眼前的少女沉默着,即使他们二人已经坐下,黑夜已经来临,仅靠着月亮和几处高挂着的灯笼提供亮光。
入夜的晚风带着丝丝的凉意,吹散了白天的些许炎热,庭院周边的树影在月光下婆娑斑驳。
其实这个气氛是很好的。
一直没有等到姚姝丽开口,了悟无奈地问:“檀越是有什么事吗?”
姚姝丽垂下眸,心里有些犹豫,把手掩在袖子里,轻声说道:“了悟师傅可否为解惑?”
“嗯?”尾音上扬,算是回应。
“裕安,你可曾有一瞬为我心动?”姚姝丽不再回避,抬起头盯着了悟,不放过他任何情绪波动。
虽这样说,确是平添壮士断腕的悲壮之感。
了悟先是听到“裕安”二字愣了一下,已经好久没听到别人唤他俗名了。
然而接下来的内容,给了他不亚于当年被指责“虚伪”的震惊。
“檀越可是在说笑?”他的声音发抖中透露着难以置信。
“未曾,我喜欢你,杨裕安。”姚姝丽死死地攥紧袖口里的拳头,声音却很坚定。
顶不住姚姝丽灼热的目光,了悟把脸撇到一边,看向佛堂。
那里面端坐的佛祖低垂着眼,好似在看着庭院里的这一场闹剧,又好像某种提醒。
清规戒律,青灯古佛。
良久,只道一句“承蒙错爱。”
“我知道了,谢谢了悟师傅为我解惑,奴家……就……告退了。”
指甲已经嵌进肉里,身体也在颤抖,面上却维持着体面,待转过身的瞬间,眼泪就掉下来了。
他明明没说过分的话,没有贬低我的心思,他只是单纯不喜欢我,拒绝了而已……
为什么我还要这么难过,这已经比预期要好很多了,不是吗?
踩着青石板上的碎影,姚姝丽眼角带泪,抬头措不及防对上佛像的眼,她突然又笑了,在佛祖面前坦然面对自己的心思,这也算是最好的结果了吧……
沈文君本来在看到了悟师傅时,抱着吃瓜的心态,还在赞赏姚小姐眼光挺好,挺俊的一个和尚,难得符合她的审美。
他们之间突破世俗眼光很难。
然而在这一出表白心迹被拒后,心里有着说不出的怅惘,不免有些兔死狐悲,物伤其类之感。
她想到了自己,她的心思不也是未曾说出口吗?
也许是太沉浸于姚姝丽的伤心,以及对自己的感伤,沈文君没有注意到情妖的小动作。
这个妖孽分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