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说,那南海的迷津渡里有一怪,鱼尾人身,五六尺长,相貌娇比美貌的女郎,世人唤之为‘鲛人’。他们生产的鲛绡,入水不侵;他们哭泣时,眼泪会化作珍珠;用他们炼制的烛,燃烧万年而不熄。"
说书老儿说到这停了下来,捋了捋胡子,抖抖几乎要垂到眼下的长白眉,看了一圈周围的看客,才继续开口:
“这凡事一旦有利可图,总有人会不顾这怪的危险与迷津渡的诡谲,去闯上一闯。诸位看官可听知前几日成西边突发大火的段宅,它的主人富商段员外几年前就曾带上千艘货船前往迷津渡,舳舻千里,旌旗蔽空,可真是百年难得一见的大场面。”
“虽说千艘船只在迷津渡迷失方向,无功而返,但那段员外带回一个漂亮的美娇娘,温婉可人,那容貌,说是天上的神仙也不为过。”
“得了吧老头,你见过神仙吗就胡说八道。”茶楼后面一男人轻蔑地打断道。
听了这话,老儿也不恼,依旧不急不徐的说着剩下的故事:“也许是段员外在南海寻得了别的什么,也许是这美娇娘真的是神仙下凡,他的首饰铺子,胭脂铺子一跃成为这锦官城里女郎们最青睐的铺子,达官显贵们也对他铺子里的衣服趋之若鹜,据说绸缎就像云彩一样柔软。”
先前那男子瞅准时机,又继续找茬:“你又不是修士,你怎么知道云彩柔不柔软。”
这时老儿有些愠怒了,也明白这人是故意找茬的,尚未开口,茶楼下其他的看官倒是先说一句:“不想听故事,可以出去。”
那男人回了一句,看官们也不甘示弱,这个茶楼遂乱作一团。
但这纷纷扰扰又与不远处的小巷子里的两个小孩有什么关系呢。
“吃不吃?”在偏僻的小巷子里面,七岁左右的小女孩把手里松软的馒头往面前一递,询问声渐渐被不远处的吆喝声压过。
面前的男孩伸手接过,垂着眼,沉默地咬了一口大白馒头,手指黑黢黢的,白馒头也染上了黑色。
女孩倚着青砖墙,看着眼前的小男孩,慢慢地瞳孔涣散,似乎在看他,又好像不是。
对面的男孩不过五岁左右,浑身脏乱,衣衫褴褛,邋里邋遢。裸露在外面的胳膊上又几道深浅不一的刀疤,最新的那道还未结痂。
其实女孩除去身上没有伤,个子比男孩高一头外并无不同,很明显,他们是两个流浪儿,与这繁华的锦官城里的流浪猫狗一样,无家可归。
可细看这女孩又有不同寻常之处,那双眼睛亮晶晶的,没有一丝疲态,神情是七岁孩儿不能有的平静。
这天,女孩像往常一样,带着今天挣来的口粮,以及积攒积蓄买的干净的衣服和伤药,来到小巷却发现空无一人,墙角的老鼠与蟑螂为今日的吃食忙忙碌碌。
女孩并没有再细细寻找,而是靠着平日的那处爬上青苔的墙壁,喃喃道:“那就祝你平安喜乐吧,小朋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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