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守府衙。
赵刺史面色凝重来到中厅。
整个太守府内的胥吏和官僚们都在忙碌处理着善后的事。
赵刺史捂着受伤流血的左臂,蓬头垢面的找到秦川,开口道:“秦大人,你没事吧?”
秦川摇摇头:“侥幸无碍……赵大人你受伤了。”
赵刺史挥挥手,浑不在意的道:“本官无碍,一点小伤罢了。”
“索性定襄郡保住了,不然你我都是千古罪人啊!”
现在难倒就不是了吗?
定襄郡变成如今这个样子,两人作为一方守牧,谁也脱不开关系。
秦太守忧心忡忡。
赵刺史沉思片刻,道:“伤亡情况如何?”
秦川摇头:“不太好。”
赵刺史继续开口询问道:“匈奴人究竟怎么进来的?查到原因了吗?”
秦太守依旧摇头,道:“还在查,守城士卒那边赵刺史没有问询情况吗?”
赵刺史摇摇头,道:“我还未来得及,今日本官和犬子都在抵抗匈奴人受伤,不提此事,本官现在回去盘查守城士卒,查一查匈奴人究竟怎么进来的!”
说及此,赵刺史脸上露出愠怒,冷喝道:“若被本官抓到,本官要将其碎尸万段!”
秦川嗯了一声:“好!”
他望着赵刺史离去的背影,缓缓眯起了眼睛。
在此前,他
也就是说,他是否参与了守城还是躲起来后给自己一刀,没有人能说得清楚。
当然,这顶多说明对方贪生怕死,秦太守并不在乎。
他在乎的是匈奴人究竟怎么破城的,守城士卒都是赵刺史的士卒,若没有他的授令,没有人能进得来,也不会有人出得去。
定襄郡防御固若金汤,若不是有人主动开了城门,匈奴人不会杀进来。
所以在刚才对话中,秦川没有将守城士卒还有活口的消息告知赵刺史。
在没查清楚真相之前,他谁都不信任!
……
秦府。
入夜,微风渐起,灯火摇曳。
秦子榆托腮坐在案几旁边,聚精会神的在思考。
轻微的咳嗽声打断了秦子榆的凝思,秦子榆忙不迭起身来到卫宁的床头。
“你醒啦?”
秦子榆眨了眨眼眸,露出笑容。
“你等一下。”
秦子榆提着罗裙起身,来到一旁,倒了一壶温茶来到卫宁身边:“我喂你。”
卫宁摇摇头,虚弱的端过茶水。
“我去给你端稀粥过来,郎中说你现在身体比较虚弱,先吃点清淡的充饥。”
“嗯。”
少顷,秦子榆端着清粥过来,卫宁接过来,道:“谢谢。”
秦子榆摇摇头,又道:“郎中说了,你身体很古怪,多都是皮外伤,五脏六腑无碍。”
昨晚听到郎中这话的时候,秦子榆都震惊了,她明明看见卫宁受了那么严重的伤,但郎中却说只是皮外伤。
这家伙,看着弱不禁风的,怎么还生得一副铜皮铁骨。
卫宁端着清粥喝完,递给秦子榆,踟躇片刻,道:“定襄究竟发生什么事了?”
起初他预测最坏的影响就是定襄顶不住匈奴的攻击破城,但他怎么也没想到会来的这么快。
秦子榆沉默了很长一会儿,道:“我刚才在思考。”
她很认真的看着卫宁,道:“我剔除了所有的不可能,最后得出一个我不愿意相信的猜测。”
“刺史府。”
卫宁:“什么意思?”
秦子榆将手中的海碗放下,对卫宁分析道:“卫大将军出塞之前,我爹已经将定襄城内所有匈奴的眼线都清理干净了。”
“我爹做事一向四平八稳,除非真的所有眼线都被清理干净了,他自信会如此,不然他不会对卫大将军那般说。”
“但是我爹还有一处地方没有查,刺史府!”
“当然,这不足以说明是刺史府那边引匈奴人入城的。”
“我之所以这么判断,还有另外一个佐证。”
她顿了顿,才开口道:“定襄郡已经封城了,能进出定襄的人,有且只有我爹的手谕,还有就是刺史府的手谕。”
譬如卫宁就是挟持了秦太守,拿到了秦太守的手谕出城。
“我爹没有再对任何人下手谕出城,那只有是刺史府。”
卫宁认真的听着,他点头道:“可是刺史府那么多人,没办法确定是谁,亦或者还有外人盗取了刺史的手谕。”
秦子榆反问道:“就算他们真拿到手谕出城了,他们也进不来。”
“手谕只能保证他们出城,进来却需要盘查验证身份,遑论还要带着匈奴人入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