卫宁又陪着卫青走了一会儿。
卫宁很是好奇,这期间这名将军几乎事无巨细的将自己家底问个干净清楚。
莫非是因为我替马大哥从军,不合规矩?
不然为什么他要盘问的这么仔细?
可这也说不通,这种事虽然明面上不合理,但在军营内屡见不鲜,譬如很多贵族子弟不想自己当兵,就会选一部分佃农替代自己来入伍。
卫宁之前将这些事告诉过李叔,他很信任李叔,李叔当时还嘲笑卫宁,告诉他这不是什么大事,没有人会追究的。
那就奇怪了,这名将军为什么要问这么仔细?
夜深已经深了,卫宁踟躇了一会儿,对卫青道:“将军,小人不能在外逗留许久,还需要去警戒巡夜,若是被长官知晓,我要吃军棍的。”
卫青嗯了一声,点头道:“你回去吧。”
卫宁想了想,叮嘱卫青道:“将军,夜深了,路上注意点,慢些走。”
“好。”
看着卫宁的背影,卫青渐渐红了眼眶。
他抬头望着月色,自言自语的喃喃道:“会是三姐的孩子吗?”
如果真是的……那三姐……
卫青眼眶越来越红,他找了自家三姐十四年了啊,一点动静都没有,如果这真是三姐的孩子,那就意味着三姐就已经死了。
想及此,卫青心中如针扎一般。
卫青幼年毕竟悲惨,他上面有一名哥哥卫长君,二姐卫君孺,三姐卫平君,四姐卫子夫。
母亲是一名低贱的下人,亲生父亲只是将她当成发泄的工具,生了这些孩子后,亲生父亲郑氏便抛弃了他们。
因为家里实在困苦,很小的时候卫青和卫平君便被送到父亲郑季那里。
郑家比较富有,卫青和卫平君便在郑家牧羊,成为了牧童。
郑家的儿子并没有将他们当成亲的兄弟姐妹,而是将他们当成奴隶驱使,动辄打骂。
那段艰苦的时光,是三姐一直在照顾他。
所以卫青对卫平君的感情不一般,这十四年时间,他最是想念自己的三姐,通过各种办法寻找,却始终没找到卫平君。
如今看到卫宁,他的心矛盾了起来,既希望卫宁是三姐的孩子,又害怕卫宁是三姐的孩子。
如果他真是三姐的儿子,那就证明三姐已经死了。
他找了十四年啊!
十四年的光阴,他都盼着念着卫平君,发誓要将三姐接过去享福,可苦等十四年,却得来这样的结局,他如何能接受!
他不知道十四年前究竟发生了什么事,他想不明白究竟什么事让三姐这么狠心抛弃他。
卫青神色低落的带着亲兵折返回中军。
霍去病在中军营帐等着卫青,见卫青红着眼眶回来,颇为不解的道:“舅舅,你去哪了?”
卫青摇摇头:“出去转转,想想这次出兵的战略。”
霍去病有些狐疑的看着卫青,心道怎么出去一趟还红了眼?
不过霍去病也没问这么多,他对卫青道:“舅舅,我们是从定襄直接出塞吗?”
卫青面色严肃起来,对霍去病道:“是,从定襄直接出塞,前方细作探出盘踞在定襄西南一代的匈奴人高达三万余,随时可能对定襄周边郡城发动袭击,必须要将这一批匈奴人全部消灭。”
卫青落座,端着茶水喝了一口,面色有些凝重,道:“不好对付。”
霍去病问道:“怎么了?”
卫青沉思片刻,才对霍去病道:“盘踞在那里的是匈奴籍若产侯的队伍,这是伊稚斜单于的祖父,侧翼还有单于的叔父罗姑比部队。”
这两只部队臭名昭著,凶残邪恶,在定襄南不知杀了多少出塞的大汉商人。
两只部队的战斗力都十分凶悍,是一块极其难啃的骨头。
霍去病自信的道:“舅舅你放心吧,越是难啃,我越是兴奋,这次定要将这两只部队全部剿杀,以震大汉之威名!”
霍去病有这个自信,虽然他才
卫青笑了笑,现在他对霍去病还没有多大信心,只是叮嘱道:“出塞后万事要小心行事。”
霍去病觉得卫青太保守了,不过这点分歧,霍去病也就没多争辩。
他对卫青道:“舅舅,今日新兵营又发生了一件事,那个小子的搏击术将老兵都击垮了。”
“这是个人才,放在弓弩营浪费了,不妨给调到骑兵营吧?”
“这一路还有一段距离,说不定能练出来,你看如何?”
霍去病对卫宁的印象很好,不过那小子不擅骑术,这是个硬伤,他只能硬着头皮对卫青推荐了。
卫青:“嗯。”
嗯?
霍去病惊愕的开口,道:“舅舅你同意了?”
“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