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场秋雨一场寒,打从入了秋开始,宋晚晚身上的衣裳就一日厚过一日。
她坐在廊边的摇椅上,看着头顶阴沉沉的天色,无奈的转过身道:
“这雨连着下了五天,也不知道什么时候能停。”
自从五天前开始,秋雨便淅淅沥沥的下了起来,一直到现在都没有停的时候。
虽然雨下的不算大,却也阻了宋晚晚出行的步伐,让她的心情更加烦闷。
她原想着这几日讨了旨意出宫去。
皇宫虽是人间富贵地,可在这里待久了,她更向往外面的广阔天地。
宫内抬头看见的永远是四四方方的天,可出了皇宫之外,外面的广阔更是美不胜收。
于书雪跟乔嫣然坐在一旁,人手捧着一杯热茶,以同样的姿势观着雨景。
忽的一声闷雷从远方响起,天色似乎更黑了些,雨也瞬间变大了起来。
听着雨打屋檐的声音,于书雪稍稍把身子往后蹭了蹭,喝了一口热茶道:“看这个情况,今日是停不了了。”
这几天总是下雨,空气中都带着水气,呼吸间皆有着沉闷,人也变得愈发的懒散。
她只想懒洋洋的靠在这儿,最好是小憩上一阵,其余什么都不想做。
宋晚晚拿起一旁的团扇摇了摇,感觉空气流通了些,这才道:
“等过几天雨停,秋风那么一吹,天就更冷了。到时候衣裳穿的厚,放风筝都不方便。”
乔嫣然笑着接道:“到时候多跑跑动动,也就不会觉得冷了
。”
她在家里野惯了,闲暇时候就会去跑马,非要出了一身汗才觉得放松。
可自从入了宫,跑马就成了奢望。
眼下能有机会出去,她自然十分期待。
宋晚晚点头,“倒是这么回事。”
放风筝须得有风,还得有足够的技术,才能成功使风筝升天。
若是技术不够,那就得靠奔跑来凑。
只要跑得够快,风速够大,风筝总有飞起来的时候。
于书雪依旧懒洋洋的,“到时候你们两个努力,我在一旁给你们加油鼓劲儿。”
出去踏青还行,迎着风快跑,她自问做不到。
宋晚晚不甚在意:“随你。”
近来宫里人多了,她不缺于书雪这一个。
宋晚晚这头岁月静好,皇帝那边则是兵荒马乱。
看着徐州呈上来的奏折,皇帝的眉头已经皱成了川字形,右手无意识地摩挲着手指上的白玉扳指。
刘全福小心翼翼的站在皇帝身侧,就连呼吸都下意识的放轻了几分。
自从前几日京中下了雨,皇上便开始愁眉不展,忧心着各州郡的情况,唯恐它们遭了水灾。
京城偏北方,雨水本就不丰,可依旧连下了这么多日的雨。
南方的情况可想而知。
这奏折上面写的怕不是什么好事。
果然,还没到半盏茶的时间,皇帝猛然放下奏折,右手紧紧的拍在了书案上。
“荒唐!”
猛然一声厉呵,惊的御书房中宫人瞬间跪倒了一片。
刘全福赫然同在跪倒之列。
不过他到底伺候皇帝
时间长了,胆子比其他人都大些,也更加关心皇帝些。
刚一跪下便压着声关切的道:“皇上息怒,气大容易伤身呀!”
皇帝移过头淡淡的看了他的一眼,道:“你去把宰相、六部九寺的大臣和两位皇子都叫过来。”
徐州发了水患,他得找他们商谈一下怎么处理,还要安排几个去赈灾的人。
刘全福点头称是,小跑着离开了御书房。
看着刘全福的背影消失不见,皇帝又低头看了会奏折,颇为烦闷的揉了揉眉心。
徐州不仅发了水患,甚至因为雨水过大,有的地方大坝都被冲垮,良田亦是尽数淹没。
看来徐州这两年不好过了啊!
估计赋税也是个大问题。
他得好好的想一想,到底派谁去赈灾比较合适。
刘全福的动作极快,宫里的消息快马加鞭的传了出去,宰相和六部九寺大臣立刻乘车的赶到了皇宫。
等待的间隙,他们凑在一起窃窃私语,推测着皇帝突然召集大家的用意。
宋云毓和宋云尧则是安静的跟在几位大臣的身后,脚步坚定的走进了御书房。
他们刚刚入朝堂,根基皆是不稳,大多以听政为主,不会在朝堂之上乱发言,所以站位也不靠前。
看着已经到达的群臣,皇帝眉宇间的川字似乎舒展了些。
他冲着刘全福指了指面前的奏折,刘全福立刻了然,将奏折从书案上拿起,送到了宰相手中。
“宰相看看这奏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