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铭整个人都被这一幕看得抽抽了一下。
倒也不是他胆小,他上辈子和这辈子都没少杀人。
但他却还是头一次看见如此残忍的方式。
更让人细思极恐的是,那十来个人竟然还是自己主动往里跳的!
烹杀!
这种只存在于史书中的酷刑,陆铭没想到他有一天竟然也会亲眼目睹!
“陛下,刚才在牛耳宴上,我那个对子.……”
陆铭缓过神来,连忙向白晓婉开口解释。
“放心,我不会杀你。”
白晓婉淡淡回道。
陆铭这才松下一口气,拍着胸脯道,“那就好,那就好,多谢陛下开恩,对了,刚才那些人都犯了什么罪啊,之前不是都还好好的吗,怎么转过眼来就把他们都给煮了?”
解除了自己被煮的顾虑后,陆铭整个人又重新放松下来,连忙好奇的开口问道。
“放肆,陛下让你多嘴了吗!”
一名侍卫锵一声把刀拔出半截,对着陆铭怒视呵斥。
白晓婉一抬手,“你们先下去吧。”
“是!”
护卫这才收刀入鞘,应了一声后匆匆退了下去。
此时整个凉亭就剩下陆铭和白晓婉二人。
不过陆铭心
里边十分清楚,此时在看不见的地方,不知道多少双眼睛正盯着他的一举一动。
一旦有任何风吹草动,大批的御前侍卫就会从四面八方蹿出。
“他们都是犯了罪的朝廷命官,因为数额不算太大,所以我给了他们一个戴罪立功的机会。”
白晓婉说话的时候,脸上永远是一副万年冰山的表情。
不过要是了解她的人看到这一幕,就会知道他们的女帝此时心情特别好。
否则她是绝不会向一个陌生人费那么多口舌的。
陆铭挠着头道,“这个机会就是牛耳宴?”
白晓婉轻轻点头,“那群武阳使者并没见过我真面目,所以他们并不知道我是谁。”
“刚开始他们是打算直接上到朝廷挑衅的,之前吃了他们几次亏,我怕再出现什么闪失,就通过一些手段,让他们先来了白家。”
“刚才那十几个人,都是地方各州府的朝廷命官,同时也是有名的才子。”
“所以我给了他们一个机会,只要他们能在牛耳宴上挫败这群武阳使者,我就可以让他们免于烹杀,改为斩首。”
陆铭暴汗。
心道这女人简直比暴君还要暴君,这说来说去,终究也
还是个死嘛。
“他们到底犯了什么罪非死不可?”
陆铭疑惑道,“谋逆?造反?”
白晓婉缓缓开口道,“若是谋逆造反,或许我还能考虑留他们性命,但他们犯的却是不可饶恕的贪污粮饷罪!”
陆铭赞同的点头道,“嗯,这样的罪的确该杀,他们贪了多少?”
白晓婉道,“这十几个人一共贪污了足足二百两纹银!”
陆铭听完一愣,“十几个人?加起来贪污了二百两纹银?也就是说,平均下来每个人二十两都不到?这是不是有点儿太.……”
虽然陆铭也十分憎恨这些贪官污吏,但对白晓婉这个做法也觉得太过苛刻。
身为朝廷命官,十几二十两银子,能算贪污?
反正这种事要是发生在大蜀,陆铭顶多也就是叫来训斥几句而已。
白晓婉面露寒意,沉声道,“这些钱都是民脂民膏,十两银子对这些狗官和那些有钱人来说,或许并不算什么。”
“但是云滇国最多的还是普通百姓,十两银子对于他们而言,就是一个普通人家至少三个月的口粮!”
“我云滇国现在至少还有一半的百姓,每天起早贪黑,也仅仅能过上刚好填饱
肚子的生活。”
“每一粒米,对于他们来说都极为珍贵,这些狗官贪污的不是银子,而是百姓嘴里的口粮,此等罪孽不可饶恕!”
“呃……”
陆铭一时间感到有些语塞。
白晓婉说的那些话句句在理,对于大部分普通百姓来说,的确每粒米都很珍贵。
那些个贪官污吏每贪一两银子,就意味着一个普通百姓家庭少了至少十天的口粮。
如果按照这个思路,这些狗官的确该死。
可从另外一个角度来看,白晓婉此举实在是有些矫枉过正。
“你这样做,就不担心法度太过严苛而出现乱子吗,历史上不乏许多这样的例子吧。”
陆铭小心翼翼的开口道。
白晓婉冷哼道,“我只是对这些狗官严苛而已,让他们做官,手里有了权力,是用来服务百姓的,而不是为了中饱私囊甚至压榨百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