段妄一身军装还没换下来,冷着脸紧盯着一个人不放时,通身的煞气直逼过去。
普通人哪里见过这气势啊?
邢大伟本就哆嗦的双腿,这会儿更是发软。
忙垂下眼睛,不敢跟他对视。
心里快要憋屈死了。
又怒又恨,却不是冲着肖瑶跟段妄去的。
这俩人他一个也惹不起。
只能在心里埋怨张媒婆,还有一个劲儿给他介绍肖瑶怎么怎么好的许老五许友财。
他奶奶的,要不是这两人,他会往这山旮旯里来么?
邢大伟自认自己怎么也是一个城里人,又是正经八百的屠宰厂屠夫,一把子好力气不说,还有手艺在身。
在其他人家十天半月才见点肉腥的时候,他家就没少过肉吃。
他这样好的条件,就没觉得一个农村妇女会瞧不上自己。
是的,不管肖瑶怎么拒绝,邢大伟都没有觉得她是单纯看不上自己。
直到段妄出现,邢大伟心里才明白了。
原来是死了的男人活着回来了,军人是比他这条件更好一点儿。
他就说嘛,凭自己这条件,这体格子,怎么可能会有女人瞧不上?
就是城里的头婚姑娘,他也是娶得的。
邢大伟在心里头把张媒婆跟许友财骂了八百遍,凭着杀猪多年的经验,好一会儿才稳住双腿。
“军人同志,这真不好意思,先前你媳妇也没说你活着回来了,要是她早这么说,我肯定不纠缠。”
说着他心里又有点埋怨肖瑶。
既然自家男人活着回来了,干啥不直接说啊?
要是她早这么说,他至于说那些话?
说不得肖瑶心里还真的对他有啥看法呢?
想着想着邢大伟又有点飘,可转眼对上段妄越来越冷的神色,赶紧收敛思绪。
只有他自己才知道,不管逍遥怎么说,在他看来不过都是借口。
哪怕一开始肖瑶就说,她丈夫段妄活着回来了。
邢大伟也只会觉得她这不过是借口,还要让她别不识好歹。
如今听到这番话,肖瑶嗤之以鼻。
没等她开口,段妄不客气道:
“既然她说了拒绝,那就是拒绝,跟我的存在没关系。
不管是我的妻子,还是其他女同志,她们的意愿很重要。
违背妇女意愿的言行,都是耍流氓!”
肖瑶听得眉梢微动,略微诧异地看了段妄一眼。
该说他被部队培养得很好么?
或者说,段妄或许本来就是个极好的人,否则这个时代很少有人会提及妇女意愿这回事。
别说这个时候了,哪怕是后世,女性遭遇骚扰,猥亵甚至被强,极大部分人,不论男女,第一时间聚焦在女性衣着上。
更有甚者还离谱地归结于:谁让她长那么漂亮。
肖瑶不能说段妄的三观言行多么端正优秀,只能说,这玩意就是对比出来的。
算他是个正常人。
接收到肖瑶眼神的段妄,并不知道自己被媳妇在心里夸了一句。
他只觉得莫名,难道自己刚才说的话有什么不对?
不然肖瑶诧异什么?
邢大伟可顾不上两人当众眉目传情。
段妄的话让他一下子绷不住了。
赶忙摆手:“同志,你可别瞎说,我可没有耍流氓!就是误会,对,就是误会,既然现在误会澄清了,那我就先走了,不打扰你们夫妻团聚了。”
娘咧!
他就是相个亲,要是被打上耍流氓的标签。
那他还有活路么?
怕不是回头工作没了,人也得被送农场做苦工去。
不止邢大伟慌了,张媒婆也马不停蹄道:“是是是,都是误会,都是误会,我也先走了。”
太吓人了,这也太吓人了!
要不是厂里的会计他媳妇千催万请,再有邢大伟给了大红包。
张媒婆也不会在上次被肖瑶气走后,还来这破地方啊!
上回她就听出来了,肖瑶就没想着再找。
不然怎么会把条件开那么苛刻?
张媒婆又不是傻的,能听不懂?
无非就是贪那点红包,再就是不想在肖瑶这里,损了自己十里八乡第一媒婆的名声。
现在都快让人家打成耍流氓了,张媒婆啥都顾不上了。
只想着赶紧离开。
邢大伟要是被打成耍流氓,那她这个把邢大伟带来的媒婆,能讨得了啥好的?
围观群众见两人屁滚尿流地跑了,哄然大笑。
还纷纷朝段妄竖大拇指。
段妄几句话就把人给打发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