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谁啊？”李梁下意识问，随后琢磨了一番，瞪大双眼，“该不是会宁……”
程瑶重重颔首，打断他下面要说的话。现在听到那个名字她都慌，可不能找虐。
“买了两件面包服，两条牛仔裤。到底是男主弟弟，出手阔绰、豪气。我回来看到他，就把姐俩赶回家做饭去了，正好买了些猪肝啥的，理由充分。”
李梁听完走到圆桌前坐下，把手里的网兜放桌上。
“他是故意过来的？”
“看着不像。”程瑶摇头，“省城这么冷，他就穿了个长款毛呢风衣，肯定得找厚衣服。”
“那就不用管他了，买完就不会再有交集。”
程瑶“嗯”一声，继续问：
“你城东那边办的咋样？还顺利吗？”
“挺好的，我直接找的田裕森。听他的意思明年会有注册、挂牌，到时咱把‘捧程万李’注册了，也方便你以后做品牌。小伙子人随和、没架子，是个好相处的。”
从他嘴里夸人可不容易。
程瑶听到注册，顿时把宁嘉宇放在一旁。
“要真是这样就太好了。我准备明年开个照相馆，摄影、化妆、做头发这些，我都会。缝纫机也买回来了，到时动手做几套衣服，把写真册子推起来。我看省城的小年轻都挺舍得花钱，这生意稳赚不亏。”
“可以，你洗俩果呗，我馋了。”
程瑶也一直在强撑，说不馋就是骗人的。
自打过来，吃最多的水果就是心里美，俗称红心萝卜。
从网兜里拿出两个小苹果，边洗边问：
“哪儿买的？还挺新鲜。”
“办完事出来在门口碰到的，六毛钱一斤，我买了三斤送田裕森，出来又买了五斤，难得碰到。”
六毛钱一斤，价格直逼五花肉。不要票的果子肯定贵，而且能买到已经实属不易。
李梁接过苹果，放纵的靠着椅背，边吃边说：
“我以前嫌吃水果麻烦，我妈都削皮、切成一块一块的，端我办公桌前。现在想想，那会儿真是身在福中不知福。”
“彼此彼此，我也不爱吃苹果。每次啃的上牙膛都肿，可现在最想吃的却是苹果，多讽刺啊！”
二人伴随着收音机的歌声，懊悔着以前的不珍惜。
家里新添两个大件儿，缝纫机无人问津，收音机成了家中宠儿。
有了它，回力球鞋都没有想象中的那么惊喜。
李梁跟程瑶被隔壁卖店老板找走，这可让五个孩子彻底解放。平常不干架的他们，今天为了选台“叽叽喳喳”吵个没完。
小四和小五要听故事，李旺国和李旺男姐妹嚷嚷听歌。
“不行，你仨比我俩大，得让着我俩。”
李旺男见小四搬出“大让小”，不甘示弱道：
“你俩现在要以学习为主，不知道孔融让梨吗？”
“二姐这话不对，我跟四哥一整天都不在家，白天收音机都是你们听，我俩根本轮不上，午休跟晚上得是我们。”李旺家忙不迭出声。
李旺民疯狂点头——
“就是就是，小五这话说的对。”
“哪儿就对了，歌曲节目就中午这个时间有，其他时间没有。”李旺君也据理力争。
昨天夜校的同学都唱《钻石花》，她也想学。
李旺国虽然插不上话，但立场永远站在两个妹妹这边。
就在五人争论不休的时候，李梁“咣当——”一声、拉开屋门，屋内顿时安静了。
黑着脸把收音机关上，看着剑拔弩张的五个孩子，呵斥说：
“你俩滚学校练字去，中午写三篇，晚上回来我检查。你们仨拿这桌上的田字格，趴床板写。既然都不想歇着，那就干点正事。小四、小五就算了，老大你都17岁了，咋还跟孩子似的。还有你李旺男，我在隔壁都听到你的大嗓门了。”
轮到老三李旺君时他忍住了。这丫头爱哭，说了万一哭哭啼啼，让人看笑话。
“旺君今天可真是让我刮目相看，这小细嗓子，恨不得把墙喊穿了。小四、小五你俩抓紧去学校，再滚刀肉别怪我手勤快。”
程瑶随后回来，雨露均沾的把剩余姐弟三个全部训斥，主打一个谁都别落下。
挨训的五个人彻底老实，李旺民领着弟弟灰溜溜去学校，李旺君脸热的把田字格拿给哥哥、姐姐，搬板凳写字。
幸亏这会儿店铺没人，否则来人买衣服看到刚才那一幕，还不得丢人丢到上江村？！
说起来，整条街的店铺生意，全靠厂区养着。白天基本没有什么人，就是午休、下班之后才有生意。
李梁数出二十张大团结，拿上程瑶递给他的图，转身去隔壁。印刷厂那边给消息了，虽然减量一半，但还是得花二百块钱。不过这笔钱里包括原料牛皮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