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们小两口小别胜新婚,我不好打搅。”电话里言墨尘淡笑着。
顾轻延跟沈落伸出手掌,沈落明白他的意思,把手里的手机,交到他手里。顾轻延笑着说:“怎么上班跑到我沈氏集团去了?”
“你以为我乐意管你的破事?”言墨尘对他语气依然挺冷,带着嘲讽。
顾轻延也没放心上,继续笑道:“等我回来请你吃饭。”
“一顿饭就想打发?”
“那你还要想什么?”
“我想要什么,你不知道?”
“……”顾轻延当然知道他想要什么,他想要的是,从始至终都只有一个沈落。
但他醒过来了,沈落不可能让出去的。
他可以用其他的方式感谢言墨尘。
挂了电话,沈落问他:“你们刚刚在说什么?我怎么听不懂。”
“没什么。”
“可以折现给他,言墨尘说了,不想白帮忙。”
“也不能总是欠他人情。”他没有欠人情的习惯,可他欠言墨尘,太多次的人情了。心里很不安,很没底。
很快顾轻延的身体就渐渐痊愈,可以出院了。沈落挺高兴的,回A市的前一天晚上,她做了一个浑浑噩噩的梦。
梦里面是很细碎的片段,她看到梦里面是除夕,万家灯火。
沈天华躺在地上,苟延残喘着,鲜血从他脸上不停地冒,不停地流着。妈妈站在她的身边。
鲜血喷涌在她的白色羽绒服上。
沈天华大口大口地呼着气,殷红的血液,从他的嘴角往出来冒,她看到他的指尖也全是血迹。
他躺在母亲怀抱里面,向沈落伸手,吃力的,艰难的,跟她流泪:“唔呜呜……”
她在梦里不停地哭,不停的哭。
去触碰他的手指,他带着血液的手指,在她脸颊拂,帮她擦泪水,跟她摇头。让她不要哭。
可她怎么能不哭呢,怎么能不难受呢,那是她爸爸啊,她爸爸死在她的面前,她又如何能无动于衷呢。
沈落吓得魂飞魄散,救护车来了,一群人,把沈天华抬上了救护车。
她握着爸爸的手,爸爸的指尖越发的凉。
万家灯火,烟花一朵,一朵在天空炸开了。梦里面的烟花很美,很美,很绚烂。她最喜欢烟花了。
还下着雪。
可她高兴不起来。
她在梦里喊顾轻延,希望顾轻延来帮帮她,可梦里面所有人都在,就是没有顾轻延。后来妈妈也找不到了。
就剩下她一个人,在雪地里走着,烟花在她头顶疯狂地绽放着。
她如孤家寡人一样,崩溃大哭。
突然妈妈喊她落落,她回头,喷向妈妈。
却被一巴掌狠狠地打在脸上:“我没你这样不知廉耻的女儿!不许叫我妈!”
沈落被她打得晕头转向。
“我掐死你,掐死你这个蠢货!”她被妈妈死死地掐着脖子,她倒在雪地里了,透不过气来。
乌黑如墨般的长发,在雪地里开出了淡色的花。
无尽的悲伤,如天罗地网般地袭来。
沈落哀嚎着,挣扎着,让她放手,不要掐自己。她不懂,明明是亲生女儿,为什么她要掐死自己呢。
她是做了什么丧尽天良的事情了,让母亲这么生气呢?
“落落,落落——”就在她绝望地闭眼,要被活活掐死的时候,耳边传来一道安定的声音。
让人温暖。
声音让她醒醒。
费了好大的力气,睁了眼皮,才发现是岭山市医院病房里面。
顾轻延和她都躺在同一张病床上。
他抱着她,伸手帮她擦眼泪:“怎么哭了?做噩梦了?”
看她的样子,很紧张,那是真的关心她。
沈落不想他担心:“没事。只是一场梦。”
回A市的路上,沈落都没什么兴致,一声不吭的。
她有点迷惑,顾轻延说她从小是孤儿,可梦里面的场景却是那么的清晰。就好像,爸妈是在她成年之后才离开的。
还有,她爸妈是怎么去世的呢。
为什么梦里面,她妈妈要骂她是蠢货,甚至气得想掐死她。
回到顾轻延所在的别墅,已经是夜里了。
顾轻延洗完澡,穿着墨绿色的丝绸睡衣,睡衣松松垮垮的,亮出一大片冷白皮的肌肤,肩宽窄腰的,性感又有型。
随着他走近,沈落闻到他头发上的洗发水味道,身上还有一股沐浴露的味道。
掀开被子一角,他上床,躺在了沈落旁边。
床垫下陷了几分,沈落被他勾入怀里:“有心事?嗯?”
“顾轻延,我们真的是从小认识,青梅竹马,一个村里长大的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