卧室一片漆黑。
女房东敲了下墙壁上的开关,天花板上的灯泡瞬间变得骤亮。
顾轻延打量着房间,装修得还行,比房子外面看起来好了不少。
床上的被子是散乱的,但没有人。
顾轻延又去洗手间看了,去厨房去了,衣柜里,窗帘里面,都统统看了。
哪儿有沈落的影子呢?
顾轻延脸色难看的不行。
“沈小姐她人呢?”刘特助不悦的看向女房东。
女房东不解的说:“我不知道啊,半个小时前,她都在的。那个先生还给她带吃的了。”
顾轻延一眼就注意到了柜子上放着的黑色背包。
这个背包不出意外,是沈落的!
他走了过去,拉开背包一看,里面是保温杯,这是他买给她的,所以她经常带着外出喝水。
女房东没有撒谎,她之前真是住这的!
刘特助看到桌上放着一张便利贴,看了眼,便撕下,递给顾轻延:‘顾总,这是夫人的字迹。她已经离开这了!”
顾轻延接过,扫了眼。
便利贴上的字迹如她人一样清秀:“房东阿姨,我临时有事得离开了,押金我们不要了。”
这是知道他来了,所以前提跑路了?
可又是谁走路的消息呢?
顾轻延看了眼刘特助,刘特助忙摆手解释:“顾总,我没跟夫人通风报信过。”
从农家小院离开后。
顾轻延坐在宾利车上,单手撑着下巴,气极反笑,沈落,你以为你跑得了和尚,你跑得了庙吗?
你等着吧,我会找到你的!
此时此刻的沈落,正好回到A市,言墨尘开车送她去沈天华所在的医院。
因为言墨尘告诉她,她去世了,明天就会举办告别仪式!
她当初被程晓雪推到了河里,被言墨尘救了,孩子也流产了,这几天她扔掉了手机,切断了和外界的一切联系,租了个农民房坐小月子。
没想到言墨尘告诉她,她父亲去世的消息!
她这才马不停蹄地赶了回来!
沈落这一路都在哭,她想到疼她入骨的父亲沈天华,爱她如命的至亲!
她受了这么多的罪啊,就是想让父亲好起来,想让母亲以后有个倚靠!
可天不遂人意,到底是死了!
到底是死了——
沈落眼眶里的眼泪簌簌往下掉:“言总,您能快点吗?我担心晚了,就看不到他了。”
顾轻延这个人,特别人渣,特别狠厉的。
她去迟了,可能父亲的遗体都看不到了!
言墨尘给她递了张手帕:‘擦擦眼泪。’
“谢谢。”沈落带着哭腔接过,擦了脸上的泪水。
她大难不死,结果父亲却死了!
言墨尘一脚踩下油门,原本需要二十多分的车程,只用了十分钟就到了。
车子停靠再医院门口的。
沈落不停的说谢谢,然后急切的解下安全带,言墨尘不安的看着她:“需要我送你上去吗?”
沈落担心顾轻延再楼上,便不想节外生枝。
她不是怕顾轻延找茬,而是不想这把火烧到言墨尘身上去!
“不用,言总,大恩不言谢,等我处理完了我的事情,我会亲自感谢您的。您去忙您的事情去吧。”
“好。”言墨尘没强求,眼里闪过一丝心疼。
沈落下了车,关了车门,然后就向医院大门口奔去!
她跑得很快,很急切。
可还是错过了一班电梯。
急得她眼泪直掉。
爸爸都是因为她,才变成这样的,才死得这么快的。
母亲现在如何了呢?
沈落流产才没几天,身体还很虚弱,心里一难过,子宫的伤口就扯得生疼,犹如一双大手再狠狠地拉扯着。
撕扯着。
叮咚——
电梯终于来了!
沈落跑进电梯,匆忙地摁了楼层键。
鼻尖酸涩得不像话,嗓子像是含着一块铅,吞不下去,吐不出来。
不争气的眼泪疯狂掉落,她已经哭了几个小时了。
她也知道,木已成舟,事情已经发生了,掉眼泪没有任何用处,改变不了任何事情的。
可她还是控制不住,她好没用!
除了哭,什么都做不了!
许是哭的多了,下眼皮被眼泪浸泡得很疼很疼,仿佛无数的钢针刺入她的皮肤,疼得浑身颤栗。
电梯明明只有几十秒的上行时间,她感觉如一个世纪那么漫长。
叮咚——
电梯骤然打开。
沈落如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