东王村的门口,沈林被正午的阳光晃到了眼睛,脑海中有那么一瞬间有什么画面闪过,可随即很快消失的无影无踪。
“沈娃子,发啥呆嘞?”村口吧嗒旱烟的老人叫了两声,让沈林回了神。
转头冲着老爷子傻笑几声,沈林言道。
“王爷爷,还不兴我发会呆了,我就是刚刚突然想到了什么,这不,被你一打岔,给忘了。”
王老头吧嗒吧嗒的抽着旱烟,笑的乐呵呵的。
“是不是村子里待烦了,急着去北平了?你们这些外面来的小年轻都按捺不住性子,给你说了,北平乱着呢,再趁趁,别事业没干成,命再丢了。”
这话听得沈林耳朵都快起茧子了,连忙摆手。
“知道了知道了王爷爷,你每天都得唠叨几次。”
“唠叨个屁,兔崽子。”王老头作势要打,沈林连忙跑开,回了村,后面传来几声吆喝。
“今晚严家大婚,管吃管喝,记得到啊。”
“知道了,王爷爷。”沈林吆喝着回了一声,转头顺着熟悉的路回到村里。
嗯?熟悉?他为什么会熟悉这里的路?他不是
不对不对,沈林狠狠地晃了晃脑袋,他都快傻了,来这里都半年了,怎么还当自己
他叫沈林,来自北方的某个商贾之家,半年前跟三个朋友打算去北平做一番事业,途径这里歇脚,却没想到北平起了战事,他们只能暂时落脚在这,观望观望,却没想到这不安定的日子持续了半年,他差点习惯生活在这里了。
乡村的日子枯燥且难熬,他现在每天的生活快跟老头差不多,东王村的条件还不错,最起码吃喝不愁,不至于让他这个穿越者饿死。
等等?穿越?什么穿越?为什么会有这种想法?
沈林狠狠地晃了晃脑袋,今天额外的奇怪,他脑子里有一些奇奇怪怪的模糊画面在不断地闪回,一幕幕钢铁铸就的高楼大厦出现,他甚至有了两世为人的荒唐错觉。
“真是傻了。”沈林嘲笑着敲了敲自己的脑袋,回到了半坡的家。
这里是黑子的家,他们暂时寄宿在这里,一待就是半年,已经当成自己的家。
正中间的主屋是当初黑子爷爷腾出来的,本来是客气给他们这些客人住,却没想到有了差错,黑子爷爷也就没换,就这么住了下来。
回屋的时候看到张远正在拉着一个憨厚的大汉聊天。
大汉叫李建生,之前是个猎户,来东王村的时间跟沈林差不多,却更有戏剧性,据说是因为打猎进林子过深迷路了,稀里糊涂的到了这里,之后也不是没出去找过,怎么也找不到回家的路,索性就在这里定居了。
同期来的人还有很多,因为各种各样的原因,可沈林他们与这位猎户相处的最好,一来二去经常互相来往串门。
在一旁帮忙端茶递水的青年叫何涂,是陆大毕业的军官,如今正在跟李猎户学手艺,手脚麻利时常听到夸奖。
谈话的是张远,青年知识分子,大学生,喜欢聊一些稀奇古怪的问题,是个好奇宝宝。
至于一旁坐着的,叫纪赫,是他们这个小团队中最不靠谱的一个,沈林日常为了这个人的不着调而头疼。
沈林看了几眼,却发现今天的纪赫有些奇怪,往常嘻嘻哈哈的模样消失不见,取而代之的是一种很不耐烦的表情,皱眉的模样很是凶恶。
沈林在观察的时候发现纪赫也看了自己几眼,两个人有过短暂的对视,最终由于对方不耐烦的表情不了了之。
从来没见过纪赫这种模样,像是换了个人一样。
“你怎么了?”沈林伸手试图关心一下,却被纪赫一巴掌拍开。
“滚开,收起你那恶心的样子。”纪赫烦躁的开口,沈林无端端的从他的身上感觉到一股恶意,这种恶意突如其来,让人不知所措。
“纪赫,你突然在说什么?你疯了?”何涂上前,有些生气,尤其是看到纪赫的样子就伸拳想揍。
可纪赫却一把抓住了他的拳头,脚下一个错位直接将何涂放倒在地。
然后一拳放在了沈林脸上。
沈林被打得有些懵,可对方根本没有停手的意思。
一拳又一拳,对方的力气很大,沈林根本无力招架,场面成了单方面的殴打,猎户和张远的拉架根本不起作用,纪赫的力气离奇的大,像是身体突然开启了什么机关。
沈林被打的晕晕乎乎的时候,只感觉身体纯靠本能动作了起来,连带着脑子里闪过的画面,他的脸竟然有一瞬间的消失,一个无脸的厉鬼正在朝着纪赫咆哮。
肩膀上,一个模糊的红衣影子若隐若现,在影子消失那一刻,沈林的脑海深处的记忆如潮水般袭来。
他狠狠地喘了几口粗气,尤其是感觉到自己还活着之后,竟然有种劫后余生的庆幸。
那场婚礼的现场,他连头都没有回,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