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脏六腑移位了一般的疼痛,喉间的腥甜翻涌,林九昏沉的脑袋清醒过来,将这股腥甜压了下去。
他的四肢被蛛丝缠住,抵在树上动弹不得,眼前好不容易恢复清明,就见一只小黑蜘蛛倒挂在他面前。
林九一愣,嘴里的血腥味还没有散去,脑子却清晰起来,他抬起头看向那张大网,网上还有几只小蜘蛛爬来爬去。
原来如此,这只蜘蛛精不肯离开这棵树,是因为树上有她的孩子,她的软肋。
“回去!”蜘蛛精大喝一声,带着几道风刃刮过来,将那只小蜘蛛卷了上去。
林九歪过脸去,侧脸上被划出一道伤痕,他的桃木剑已经碎了,只能运起内力,右臂一阵强烈地颤抖,金钱剑终于从包里飞了出来。
他运着剑,划断了绑在他手脚上的蛛丝,几丈之外的蜘蛛精眼见不对,背上的足肢重新生长出来,眨眼间来到林九面前。
如钢刃一般的足肢袭来,林九猝不及防,矮下身肘击她的腹部把人推开,两只足肢擦着他的脑袋插入身后的树上,随后从她手臂下滑开到她身后,掌心藏着一张符拍进她的后背。
只听蜘蛛精的一声惨叫,她被拍在树上,足肢深入树干,树皮破开,木屑四溅。
林九直起身,后脊一阵冷汗,刚转过身,那蜘蛛精已经不在树下,再抬眼,地上的阿强被蜘蛛精踩在脚下,背后的足肢伸长抵在阿强的脑边。
“看什么呢,找我吗?”蜘蛛精嘴角溢着鲜血,恨恨地看向林九。
她也受了重伤,硬拼拼不过,只能来阴的了。
阿强昏迷不醒,丝毫不知道自己正处于什么样的境地,可是阿德已经悠悠转醒,眼见这妖精的足肢抵在队长的脑袋上,吓得大叫。
“救命啊!九叔!”
林九被喊的头疼,本来离得就远,不好周旋,一顿大喊令人着急。
林九道:“你闭嘴!”
随后又对蜘蛛精说:“你放开他,不要伤及无辜!”
蜘蛛精嗤笑:“伤及无辜?我又不是什么好东西,为什么不可以。”
“有什么条件你可以提。”林九道。
蜘蛛精眯了眯眼,冷笑说:“把金钱剑扔了!”
“九叔,不可以!”阿德又喊,“不要让他得逞啊九叔!”
林九手一松,金钱剑掉落在地,听见他喊又心焦起来,大喊说:“你闭嘴!”
蜘蛛精也皱起眉,用蛛丝把他立起来,抽陀螺一样把他抽远,最后晕着脑袋倒地。
林九背后的衣衫已经被汗水洇湿,他一抹额上的汗水说:“把他的嘴封了吧。”
蜘蛛精踩着阿强,若有所思,最后抬手飞过去一团蛛丝,封住了阿德的嘴。
“从那棵树下离开,现在立刻马上!”蜘蛛精又说。
“树上是你的孩子对吗?”
“废什么话。你再不离开,我就让你的徒弟没命。”蜘蛛精很明显紧张起来。
林九咽了咽口水,没有动作,蜘蛛精眯眼,足肢前进,阿强太阳穴的皮肤凹了下去。
“等等!”林九一急,问道,“离开去哪?”
蜘蛛精不耐烦道:“随便!快走开!”
林九挪开步子,慢慢走离那棵柳树,朝着蜘蛛精过去,一丈内,林九停了下来,扯开嘴角说:“还有什么要求吗?”
蜘蛛精感到不对劲,一阵罡风从背后刮来,她眼睛一瞥,刚刚林九扔在地上的金钱剑已经消失不见。
蜘蛛精心中警铃大作,还没来得及反应,破风而来的金钱剑从她身后飞旋而来,一下切断了抵在阿强脑袋上的足肢。
蜘蛛精尖叫一声急忙后撤躲开,林九向前凌空一翻,一把接住金钱剑。
“你敢耍我!”蜘蛛精大怒,抱着血流不止足肢仰天长啸。
蜘蛛精背后的足肢以可怕的速度增长着,又一只足肢迅速飞向阿强,林九大惊,连忙翻身过去举剑斩断,随后在阿强身上贴了张符就将人踹开老远。
还没等站稳身形,生生不息的足肢再次袭来,林九跳开,这些东西就像死不了一样,砍了又长。
林九心里只能骂天骂地,镇里什么时候长了这么恐怖的一个东西。
他又一个翻滚到蜘蛛精的身后,飞身过去想从根部斩断这些足肢,不曾想她的背后仿佛长了眼睛一般,一只足肢转过面来,从空中迅速飞来,贯穿林九的右肩插入身后的柳树树干上。
剧烈的疼痛让林九半边身子几乎麻痹,大脑短暂的一片空白后,右肩撕裂一般的痛感才如火山喷发一样突然袭来。
喉间几次翻涌而上的腥甜终是压抑不住,一口鲜血喷了出来,林九的右臂变得瘫软无力,手一颤,还是握不住,沾满鲜血的金钱剑滑落下来。
蜘蛛精走近,足肢仍然没有抽去,将他钉在树干上,蜘蛛精皱眉,看他耷拉着脑袋,不知道人死没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