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婉兮听到护卫说这话,眉眼间皆是不悦。
但看到群群激愤的流民,她选择了闭嘴。
流民们听到这个护卫提到林知县,声音自觉的不由得小了点。
但随即一个流民更加愤怒了。
“你说谎,林知县是好官,怎么可能和你们这些贪官是世交,你们肯定是故意拿林知县来挡我们的。”
众人都恍然大悟的点头。
大家更想把这群人抓起来了。
站在人群中的萧七月也看了个大概。
如果这群人里没有林婉兮,说不定现在他已经挥挥手让自己人走了。
可想想林之贤,他又觉得这个人情得还。
看着众人已经快要冲上去打人的样子,护卫们都紧张的向主子那边缩回去。
他们虽然凶悍,但流民那么多,就是口水都能将他们淹死。
就是林婉兮,此时也不知道该维护自己哥哥的名声,还是先解除被围的危机了。
就在她紧咬嘴唇准备开口的时候,萧七月突然站出来大声制止了流民们的行动。
“诸位静一静,请听我一句话。”
整个场地闹轰轰的,想要让人听到,萧七月不得不使出最大的劲朝着大家吼。
众人听到他这么大的声音,都不约而同的停了下来。
林婉兮也透过护卫看到了流民中的萧七月,她有些意外,又有些惊喜。
虽然看不上萧七月,但从哥哥口中的夸赞得出,他解决问题的能力还是不错的。
萧七月此时已经背对着林婉兮。
将众人的目光吸引过来后,他赶紧大声朝他们喊道:“各位,我知道大家都非常痛恨贪官和谋夺我们土地的世家大族,也知道你们流亡到这里的艰辛。
但各位好不容易熬到这里,林大人又给大家发放了救济粮和土地,如果我们今天在这里闹事,把徐家的人打了,徐知州到时候肯定要找林大人的麻烦,如果林大人被徐知州砍了脑袋,谁还为我们的生死考虑?”
萧七月知道流民们不懂什么法不法的,只能粗声粗语的告诉大家,你们抓他儿子,他就砍林大人的脑袋,这样大家就都懂了。
果然,他这样一说,流民们一下子沉默了下来。
一些心好的已经在下面回道:“那不行,林大人是好官,我们怎么能害他被砍脑袋呢?”
也有一些不服气的说道:“我们把徐贪官的儿子绑了,我就不信为了他儿子他还敢动林大人。”
“对对对,我们就把他儿子绑了,看他还能怎么办。”
萧七月也知道自己三言两语不可能一下子打动众人,于是他接着说道:“大家的提议是不错,但你们想过没有,就算你们绑了他儿子,你们敢把他杀了吗?
如果不敢,他过后还是要来找林大人的麻烦,而且你们绑了官员的儿子,就算徐知州妥协,朝廷也不会放过林大人的。
而且这样一来,你们就成了暴民,到时候不仅朝廷不会再给你们粮和地,还会派大军来讨伐你们,到时候大家的脑袋一起搬家,地还是便宜了王氏那帮乌龟王巴蛋。”
林婉兮听着萧七月的粗话,嘴角不由得抽了抽。
流民这时才看向萧七月,因为他的打扮也很穷,只是身上比他们干净一些而已,所以此时也没怀疑他是徐家那边的。
不过还是有人不悦的说道:“那你说咋办?总不能我们让他们白欺负了吧?”
另一人哭着点头道:“对,我们不能让他们白欺负了,就算是死,我也要为我儿子报仇。”
众人都看向那人。
萧七月也不由得心里叹了口气。
不过他还是大声的回道:“我们当然不能这样,今天徐家纵马伤到人,这是必须得赔偿的,他们不仅要赔汤药费,还要将养伤的费用也赔给你们,至于大家土地被抢的事,他一个公子少爷也做不了主,就算是他爹徐知州,也不一定能从王家帮大家把地抢回来。”
他说到这里,立刻有人跳出来道:“我不信,他爹是咱们炎州的知州,是炎州官最大的,他要是想帮我们,肯定能将土地要回来的。”
萧七月也不恼,只接着大声回道:“这位兄弟说得有道理,可你们想过没有,王氏在炎州是大族,他们家在朝廷里可是有人的,那些人中还有徐知州的上官,你们说徐知州敢不管不顾的抓他们吗?”
“那不是官官相护吗?”一个书生打扮的流民愤愤的说道。
萧七月点头道:“不管他是什么,总之大家就是绑了他也没作用,还不如大家将自家发生的事请人写成状纸,然后统一交给朝廷,王家再大,总没有朝廷大吧?到时候只要朝廷管,兴许大家的地能要回来呢!”
流民们都觉得有理,虽然还有一些有想法,但萧七月也不可能再接着讲下去,这些问题的层次很深,他不过是想暂时稳住他们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