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那张面具又好似长在他脸上,让姜予安有些分不清,他到底是真心还是假意。
她抬着黑眸怔怔地望着面前的男人,忽然生出几分疲倦。
姜予安抬手抓了抓头发,梳理长发到脑后,疲惫的嗓音随之溢出:“时间也不早了,我有些累了,想洗漱回房间休息。想来你今天应该也挺累的,也早些休息吧,客房在那边。”
她指了一间干净的次卧,不是商凌上回来住过的,随后拖着略显疲惫的身躯转身。
“安安是不打算今晚把事情说清楚了?”
身后的男人喊住她。
不用转身,姜予安都能感受到背后的灼灼目光。
她也没打算转身。
“我觉得这会儿你我思绪都不大清醒,恐怕一时半会儿也说不清的。不如先好好睡一觉,等明早各自清醒了再谈吧。”
话落,她便径直迈步进了主卧。
白色的房门被带上的同时,还有防备性的反锁声跟着响起。
傅聿城虽然没有跟上,可在这样寂静的屋子里,也不难听到这道声响。
他在餐桌前站了一会儿,目光垂下落在桌上那束被·插好的玫瑰上。
良久,溢出一声自嘲的轻笑。
也罢,她既然想等明天再谈,那便明天罢。
左右也不急这么一时半会儿。
只是长夜漫漫,当真能一觉过后让人清醒吗?
傅聿城抬起手,指腹落在在绽放盛开的玫瑰花瓣上。
他只要稍稍用力,这一束还漂亮的鲜花就可能落入旁边的垃圾桶中。
但到底是舍不得毁了这束漂亮的花。
无论是谁送的,她都喜欢。
傅聿城轻轻叹了一口气,抬眸看了一眼主卧紧闭的房门,到底朝着起初姜予安指的那个次卧走去。
无论如何,姑娘到底心软没有将他赶出去。
还又给他机会好好说清。
足够了。
姜予安原本以为今晚是注定睡不着的。
从浴室出来之后她思绪仍然混乱,倒在床上时也脑海里的画面也是模糊不清的。
她试图想起这四年是如何与傅聿城相处的,但闭眼尽是那日蒋延钦给她放的那些画面。
那些镜头里,傅聿城肆意妄为,一双黑眸似永远噙着冷笑,叫人看不透也不敢看,开口动作之间皆是戏谑,仿佛世间没有一件事能入得了他的眼。
和她朝夕相处的人很是不同。
在这四年的时光里,他大多时候都是温和的。
即便是生气,好比方才在楼下看到她与傅北行一起时生出的盛怒,也不难看出他是一个有血有肉的人。
哪里会是那些影像里面不把人当回事的恶魔呢?
姜予安自然是想不通的。
也得亏是今天玩了一整天,尤其是晚上在那条街吃完之后就走走逛逛的,根本没有怎么休息过,疲惫到底是把混乱的思绪给压下去,让她陷入沉沉睡意。
次日睡到自然醒,睁眼将近九点。
姜予安不知晓潮海市正常上班时间,按照寻常公司应该是九点要到的,稍微大一点的公司弹·性打卡也得在十点之前。
傅聿城刚接手傅氏,想来手上的工作忙得厉害,应该已经从她家离开。
至于昨晚发生的那些争执……
姜予安抿了抿唇,把手机扔在一边掀了被子下地去了浴室洗漱。
昨晚的事情,她且当做一场酒后的胡言乱语,毕竟昨晚她与傅聿城那模样,怒意上头跟喝多了也没有什么两样。
如果后面他不提及,她就当做什么没有发生过。
如果等他想起非得说的话,再慢慢说清楚也好。
从浴室里快速淋了一个澡出来之后,她想着反正一个人在家,也懒得换睡衣,直接围着浴巾和干发帽出了主卧,打算先拿鲜奶冲个麦片,再回头把头发吹干,再换身衣服麦片也泡软了,早饭就这样将就正好。
正捂着浴巾往外头走的时候,从餐厅端着煎蛋吐司的男人抬眸正正好与她撞上。
姜予安吓了一跳,下意识捂着了胸·口,“……你、你怎么没去上班啊?”
这会儿转身似乎有些矫情,毕竟她又不是赤身出来,该遮掩的地方都遮掩了,也没有必要矫揉做作。
只是和傅聿城相处四年,除了那个带着酒味的吻,他们之间并没有过多逾越的动作,眼下这模样……着实是有些尴尬的。
傅聿城同样是意外。
他目光在姑娘皙白的肩上扫过,那些曾经凹·凸不平的痕迹已经通过天价抹去,如今她与正常人无异,身上再没有粗粝的伤痕。
也没有多看,在姜予安面前,他早已经习惯收敛从前的脾性,伪装成正常人的模样。
“公司的事情不急一时,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