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简颔首提起长裙迈进了院子,绕过照壁走过夹道来到后院,阿狸又上前将帘子打起,这时琴音停了下来。 屋子横向最深处,多日未见的那个白衣公子起身站在琴后,不似以往那样笑得舒朗,而是眼神怅然地看着自己。 阿狸放下帘子,只剩下顾简和魏清璃,顾简停下脚步站在门口,冲魏清璃微笑:“清璃公子打算……” “阿芷,过来说话。” 顾简话被打断默在那里。 魏清璃又道:“阿芷……我们现在难道只能隔着这么远说话么?” 顾简:“……” “过来坐下喝点茶,再听我为你弹几首曲子,我亲自为你普的曲你还从未听过。” “……”的确,不至于如此,既然来送他一程,何必这样扭扭捏捏。于是顾简走上前,坐与魏清璃一侧的桌案后。 魏清璃走过来亲自为顾简倒了一展茶,而后淡淡一笑,接着坐回去开始挥腕拨琴。 琴音泠泠如流水,只是曲调愈见忧伤,似是在向赏乐之人诉说自己的衷肠。 魏清璃时而视琴,时而抬头凝视着顾简,曾经他抚琴之时看向顾简的眼神总是带着莞尔的笑意,而此时,他的眼神顾简从未见过,凄冷?不甘?甚至还有些怨! 顾简不自觉躲闭开,端起茶盏抿了一口茶。 魏清璃随后阖上眼睫,边抚琴边悠悠地道:“阿芷……我要离开了,离开安平郡,离开大武国。” 离开大武国?顾简以为他只是离开安平郡,去另外的州郡。 对,她到现在还不知道他的家在哪里? 这时魏清璃又道:“我要回大魏。” 大魏? “你是魏国人?”顾简一惊。 她记得大魏国和大武国的百姓是不可以随意相互踏上对方的领土,而魏清璃也不是中央集团派遣过来的,那他岂不是偷渡客? 偷渡客一但被发现的话是会被官府抓起来。 魏清璃淡然看了顾简一眼,“阿芷,我来大武国最值得开心的事,便是遇到了你,从第一次见到你便想着与你携手白头。” 顾简听他的话又说远了,忙想要打断,唤了一声:“清璃公子……” 魏清璃不予理会,还自顾自地说着:“我们琴瑟在御,吟诗赏乐,那时你的眼里明明只有我,可为什么你遇到那刘久恒就变了!” 他越说语气越发激动,琴音也越发急促。 顾简看气氛越来越不对,再坐下去定是麻烦,于是站了起来,道:“清璃公子,过去的事还是让他过去吧。我们相识一场,知道你要走,所以我是来为你送别的,清璃公子一路走好,我就先回了。” 顾简说完这句话,魏清璃用力捏起一根弦,猛地松开便是一声振动耳膜的声音,有些冲击脑电波,让人心神不宁。 而后他又猛地推开放琴的桌案,桌腿摩擦木制地板的声音又发出一阵刺耳的声音,他蓦地站起身子,两步跨到顾简面前将她从放茶水的桌案后一把拉了出来。 魏清璃一连串激烈的行为顾简还没有反应过来,便看到一张愤怒狰狞、但依然俊朗的脸离自己只有咫尺。 他的手劲很大,捏的顾简双肩有些吃痛。 曾经他脸上如沐春风的笑现在荡然无存,顾简看着有些害怕,忙试图稳定他的情绪,“清璃公子,你冷静一下。” 说着他艰难地抬手去掰他捏在自己肩上的大手,可是怎么掰扯都撼动不了他。 且他愈发情绪激动,晃着顾简的肩膀质问:“阿芷,我敬你、爱你,一向对你以礼相待,从不曾越矩,为什么?可为什么你那么快就变心了?” 他低吼着,一步步将顾简抵到墙上。 再怎么是个翩翩公子,但力量是一个女人远远不可匹敌的,她只能求着他:“清璃公子,清璃公子你冷静一下!” 魏清璃双目赤红,喘着粗气问:“是不是我要比那刘久恒早一点对你做些什么,你便会将你的一颗心完完整整留给我?” 他越来越控制不住自己的情绪,危险的感觉越来越近,软的不行顾简便变了脸色,双手边推着他的胸口边向他吼:“魏清璃,你醒醒吧,我已经不是你刚认识的那个沈清芷了,你对我做什么都是徒劳!只会让我厌恶你。” 她说的是真心话,她不是那个沈清芷,而是另一个人。 可魏清璃哪里知道她说这话的深意,只以为她是被刘飓抢先一步占有了她,她才疏远了自己。 只见他冷冷一笑,道:“是吗?刘久恒对你做的那些,我也一样会满足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