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日清晨,屋中还很昏暗。
奶娘早早的便将我唤醒,嘴里还不停的念叨。
“也不知道这些有钱人家的大人是咋想的,孩子这么小,起的这么早。不像俺们村里,孩子想睡就睡。”
“奶娘。”
“哎呀,皓儿乖。还是皓儿懂事,不哭不闹的。”
奶娘嘴上一边念叨着,一边给我穿好衣服。
没一会,天空开始放亮,屋外便传来了王宏的声音。
“凌儿。皓儿还小。日后你便同他一起去先生那里听课。皓儿天资聪颖,可毕竟是个孩子,学堂之中你也要多帮衬。”
“孩儿明白。”
奶娘闻声打开房门。
“老爷。”
“皓儿可曾起来?”
“回老爷,已经穿好衣服。”
“嗯。凌儿,为父还要送你世伯,皓儿便交给你了。”
“是。”
家族的学堂之中,只有一个先生。这先生远看四五十,近看六七十。屋中已经有了两个小孩,也是王氏一族的后辈。
王凌在屋外行了一礼。“先生。”我也跟着王凌抱拳躬身。
“嗯,进来吧。”
我又抬起头打量这“老”先生。之前在屋外看的时候,感觉此人腰板儿笔直,手中拿着竹简,只露出冠好的发带。此时近距离一看,这先生头发胡子都白了,皮肤也如同枯木,干燥发黑。
或许是作为教书之人的通病,见到我二人后,这老先生一直板着脸。
说不上丑,只是一个很普通的老者。眼睛已经有些浑浊,可从那眼神中也透出智慧。
这也是我第一次感受到什么叫做儒,雅。
老先生衣着朴素干净。
老先生见到我们,只是做了一个很简单的动作,微微放下手中竹简,微微颔首看了一眼,动作很轻很慢。
那种气质完全与影视剧中不同。当你踏入屋中,你只想安静下来,没有后世那种课前的嘈杂。
老先生应当也接到了通知,用手中的竹简轻点身前的一张矮桌。
“王皓。”
王凌会意,将我领到先生身前的矮桌。自己又去了另一张矮桌。
矮桌上摆放着三卷竹简,一支毛笔和一方砚台。
随后屋外又结伴进来三人,这三人跟王凌差不多大,也是六七岁的样子。
三人进屋跪坐好以后
老先生则是放下了手中竹简。
仿佛是信号一般,屋中除了我以外,都起身行礼。“先生。”
好家伙,后世好歹还有个人喊起立。这也太突然了。
虽然慢了,可我还是起身行礼,叫了一声先生。
先生点头示意我们坐下,拿起手中竹简缓缓道来。
“仲尼居,曾子侍。子曰:「先王有至德要道,以顺天下,民用和睦,上下无 怨。汝知之乎?」曾子避席曰:「参不敏,何足以知之?」子曰:「夫孝,德之 本也,教之所由生也。复坐,吾语汝。身体发肤,受之父母,不敢毁伤,孝之始 也。立身行道,扬名于后世,以显父母,孝之终也。夫孝,始于事亲,中于事君, 终于立身。……”(取自孝经)
汉朝以孝治天下,所以这老先生以孝经启蒙。
孝道已经传承千年,虽然后世对孝的理解,逐渐产生主观意识,可华夏儿女自出生起便带着那种亲情。一种血液之中孕育而生的情感。
在后世,晚辈开始顶嘴,更有甚者辱骂,甚至动手。
包括本人在内,也总是跟父母吵架。所以有很长一段时间我陷入了沉思。
两千年后的我们到底是否“文明”。我们到底在进化还是在退化?我们认为对的是否正确?
上午两个时辰是授课时间,到了下午老先生便会休息。
“凌哥,今日先生讲的孝经,你说说是啥意思?”
“怎么?没听懂?”
“也不是,只是觉得烦躁。”
“嗯?烦躁?”
“对,就是听先生讲的太快,有些问题想不清楚。所以烦躁。”
“其实我也不太懂,书中所记皆是圣人所言,你我要是听的懂,不也成圣人了?”
问了也白问,王凌也不过是个七岁大的孩子。
后世所学习的知识已经让我有了自己的思维方式,如今要重新接受另一种思维,还真有点困难。(有点理解为何要饮孟婆汤了。)
“皓弟,下午没事。咱们去偏房听听高顺讲匈奴的事去。”
高顺以王府护卫的身份留在王府,昨夜已经被安排在侧院偏房之中。听到王凌说下午去瞧瞧,我将老先生的课抛在脑后。
管他呢,来这乱世一遭,不登上那九五之位,岂不是白来一遭?
至于思想上的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