甩开一些追踪。
“云!”示期再次提醒道。
“唉,没关系。”七术立刻制止示期,他上下打量一番宥昙,又点点头。七术又说:“没关系,还是叫我老君吧。”
宥昙没有说话,依旧是低着头。七术呵呵笑着,说道:“没想到第一次见面竟然是这样。我从前用文未老君名号给你写过信,你可看了?”
宥昙点点头,然后又摇头说道:“信纸看完,就被火烧了。”
七术说:“终究是没给你留下什么。”
示期坐下来,示意两人也坐下,七术也便坐下了,宥昙站起就呆站着。示期说道:“本不想叨扰你们二人父子团聚的,我就是个局外人,也不便多说。不如我先出去散散心?”
“早有传闻老君未卜先知,比法师算的还准,原来是凡事亲力亲为之结果罢了。”宥昙明显话里有话,他双眼紧盯着七术,颇有冒犯之意。
七术问道:“你有疑虑?”
宥昙不肯坐下,“您还活着?”
示期率先哈哈大笑起来,一边笑着一边摇头,说道:“云,你平日聪明,怎么到了这时反而糊涂了?倘若单凭匕首能杀,那岂不是笑话。”
“那黑毒?那可是漆饶族的漆毒!!”
七术笑道:“黑毒不死半残不假,却也在我预料之中罢了。”
宥昙瞪大了眼睛,神色惊恐。漫天黑雾并无虚假,他往后退了半步,想着面前这人怎么可能策划那么久,看不到结果而死?
宥昙问:“为何要设计这一出?主公和老君可知道杏声和西月两人,已经被诬告弑父弑君,荒界之中已然没有生路了。”
“杏声和西月两人本身便是死命,要什么生路。”七术双眼直勾勾看向宥昙。
“为什么?”宥昙见七术双眼坚定有力,有种摄人心魄的镇定。宥昙语气变得缓和,他重复一遍,问道:“为什么?”
“杏声戍边多年是有才之人,西月开荒越族是有德之人。他们都是你的手下,他们在你眼中,究竟都是什么?”宥昙双眼发红,盯着七术。
示期暗咳一声,说道:“云,休得无礼!”
“是不是我若在荒界,也只是你手中的一枚棋子?”宥昙又问道。
七术说:“天义之道无人知晓。”
“满口道义,以至亲者相互猜忌,相互残杀。”宥昙露出厌弃的表情,他呼吸深重,又问道,“荣坛山一旦解开,杏声还能活吗?西月呢,是不是就你们逼着去封印荣坛山?”
示期已经站了起来,七术拦住示期。对宥昙说道:“没关系,你想说什么就说吧,我已经被骂了那么多年了。无所谓再多一句两句。”
语罢,七术站起来,他又说:“做我的孩子的,没有不对我有意见的。就连最后,暗藏毒液的匕首,也是从我儿子的手捅进我的腹部。我对此无所怨言,自作自受罢了。”
“那你想过原因吗?难道这一切你不该反思一下吗?”宥昙反问道。
示期拦在七术面前,少有恶狠狠地看着宥昙,说道:“有才有德难成大义大名,古来圣人者,抵抗极大之恶而成。阻万物相生为恶为极大之恶。他们若能将荣坛山解开,此间不再受能量异动影响,世间万代太平,此为圣人之举。”
“能量异动是这一段时间凭空出现的吗?”宥昙反问道,明知不是,知道改变不了七术执拗的想法,“那为何非得是他们?”
“能力、权势和情感都能被利用上。”七术淡定地说,“他们二人是我选了那么多年最好的结果。”
两股暗中较量的气息正在慢慢发酵,宥昙双泪滑落,他咬着牙,直直地盯着七术。七术丝毫不躲,他双眼似乎能化开所有仇恨一般,只是回看着宥昙。
也难怪了——宥昙心中一直想不明白的,绕丝捆绑面前的疑惑,总算解开了。只不过里言开荣坛山是为了证明云文玖的过错。
“我呢?你让我来是为了什么?”宥昙似乎接受了既定的事实,他问道。七术看着他,并无说话。示期盯着宥昙,他从来都是个乖顺的,明事理的,竟然发怒至此。灵文得知殿内大概悄悄赶来,在宥昙身后。
七术一眼就注意到这个羸弱的殿下。只是扫了一眼,灵文便浑身不自在,开口说道:“老君不知,荒界靖木跳下荒崖,不知所踪。”
示期听罢猛地一惊,追问道,“是哪个荒崖?”
“临近封渊,西南边陲那个荒崖——恐怕,凶多吉少。”灵文追加详情。示期直呼不妙,宥昙心有余悸不发一言。
“宥昙知道。”七术说道。
父子两人双眼对峙,宥昙说道:“我不知道,老君知道。”
示期见此心中疑虑,又看看自己儿子灵文,灵文也不肯说话。隐隐约约心中有了一个不好的念头,宥昙为甩开追兵前往西南东南,期间是否见到了靖木呢?是否眼睁睁看着靖木跳下荒崖?
示期心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