意远确实成熟不少,原本开朗的笑容也带了份沉重。
意单坐在一旁,目不转睛看着意远,意远则看向前方。
紫山之巅略低于老君山,山巅较为平整,往下看去,错落的田地,袅袅炊烟。意远顺着西月的目光看去,满眼的青黄之色。意远笑了笑,看了一眼庭欢,对庭欢悄悄说了一句。庭欢走到西月跟前,对她说:“往后西月族长不做族长也要待在落野族,不可以乱跑哦。”
西月嫣然一笑,应了一声,知道这是意远的意思。他笑嘻嘻地看向西月,意单打趣道:“那我也留在落野族吧。哪儿也不去了。”
“单姐姐不是和明澈哥哥要结婚吗?”庭欢挠头问道,意单向来说过的话都是算数的,这样一来岂不是负了这桩婚事,“那明澈哥哥,怎么办呢?”
“我和明澈商量过了,觉得你虽然年纪小,但是也可以先去善翎族待一段时间,先适应适应... ...”
意单言下之意颇有让庭欢代替之意,介于意单不常开玩笑的习性,庭欢一听,犹如晴天霹雳,呆呆地回望意远。
西月笑着说:“单姐姐逗你玩的,快去站好,不要乱动哦。”庭欢见意单笑了,才如释重负郑重地点了点头,往一旁站好。
老君山上有人凭栏往下看,紫山山巅多人尽收眼底,等着落野族长的转接仪式。“未熙,你看意远。”七术指了指意远,呵呵一笑。未熙站在一旁,默不作声,不予回答。
“你记恨我。”七术说,“怪我欺瞒你身份那么久。”
“不、儿臣不敢,只恨自己罢了。自以为瞒天过海的日日计算,原来不过都被你看着像是小孩扮演大人。”未熙遥望着西月,又说道,“西月远比我预想中更加坚强。”
七术低眼说道:“我养育你一场,少有苛责逼迫,算起来比西月对你更有恩情... ...”
“您是为了我手中回春之术罢了。”未熙答道,“我与西月才是同命相连之人,与你不是。”
七术哈哈笑了起来,随即又收起笑容,他枯木一般的双眼看向西月,说道:“我最喜欢你不假装,对我坦。未熙,你是个好孩子。你在我心中从前是,现在是,将来也会是。”
“您和西月说了什么?五年时间是用什么换的?”未熙经常接受道七术的夸奖,但此次提到西月,她有些警惕,还是直直问道。
“其一,她要落野不败;其二,她要为获稻报仇;其三,她要为灵康正名;其四,要保你的平安;最后,她不放弃能量又要五年时间;”七术一一列举,他少有地打趣口吻说道,“她说了那么多又要了那么多,以她现在的处境拿什么跟我换。未熙,你那么聪明,怎么不猜一下?”
未熙听到西月要保自己平安,不禁鼻头一酸。
“算了,我累了。”未熙脸色暗淡,她似有决定地说道:“不管如何,我的法术是留给西月的。”
七术听罢点点头,笑道:“只怕事情不如你所预料的。”
西月表情庄重严肃环视一周,说道,“倬彼甫田,食我农人,自古有年,黍稷薿薿。今我夙寐,官杖移权。以我齐明,与我牺羊,以社以方。以祈甘雨,以介我稷黍,以穀我士女。今日各位宗老在此,吾乃落野西月,将授落野基座传给落野意远,后生接任,再续辉煌。”
语罢,西月旋手,身体前方出现一个一个青铜玺。大家放眼望去,落野族上方出现一个巨大的玺,像是印在地上盖了一个章被巨人拿了起来。青铜玺控在半空,意远上前半步,他跟着西月旋手,将青铜玺拉到自己身前。
意远咬破手指,一滴血滴在青铜玺上,随后举起一只手,往下摁去。落野上方的大玺盖在大地上,在众人的见证下缓缓地消失。意远双臂交叉,双手张开,将玺收了起来。意单看着意远,木木地点了点头。
庭欢开心地跳了起来,她指着山下的落野族群村庄,说:“像是被盖了一个章。”
落野童在半山腰等待多时,见西月和意远完成了对接,急匆匆上来。她看了眼意远,说:“神女,族长,里言战神请见。”
意远注意到落野童的称呼变化,不禁有些惆怅,他转头远远望去,那无边无际绵延的山峰,好像烟雾组成的。意远心中有一阵惆怅,说不上是哪里来的,他看向西月,呆住好一会儿。
里言坐在堂内,他也注意到了龙鳞卷。
西月走近,意远跟在里言身后,顺着里言的眼神看去。里言什么也没说,自顾坐下来。他亲切地问,“已经交接了完毕了?”
意远点点头,看到站在一旁的藏莨,偷偷瞥了一眼,也坐了下来。
西月喝了一口茶,笑着问道:“这位便是藏莨吧?听意远说过,是已经到了二阶知足,真是难得。”
藏莨笑着鞠躬,说:“多谢神女夸奖,本不足挂齿,劳烦您记着。我年纪尚小,许多功夫过于表面,还需再练。”
里言说:“心境再高,也只和意远打了个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