着一边拉起一个细木,在庭院转了一圈,画了一个圆,哒哒哒加快了脚步,哈的一声,又重复了一遍,调调大同小异。
只是词改成了:“昊天长啸苍凉地,丰业多!不如平青无双,万里一挥皆惊慌。”
胖乙猛地站起来,捂住姚青花的嘴。他说:“师傅,你能不能不要再胡说八道了!”
姚青花瞪着眼,立刻回道:“我怎么不能说?怎么不能说?我想说就说。这不能说,那不能说的,以后全部人成哑巴得了。”
胖乙一跺脚,气上心头,和他描述了昨晚他的模样,姚青花努力回想着,感觉好像是真的又好像是假的,半信半疑看着胖乙。又觉得胖乙向来老实稳重,不会骗人,忍不住反思反省自己。
姚青花悻悻地问:“那,两位公子什么反应啊?”
胖乙故意说:“被你吓死了。你满意了!”
姚青花停住好一会儿,发出惨叫声音,跺着脚,哎呀呀怎么办喊个不停。他对胖乙说:“这两位就算不是达官也定是显贵,我这样一来,全都得罪了。”
说罢直接一屁股坐在地上,怅然若失的看向天空。姚青花又问:“那姑娘呢?”
“听说是平青公子的胞妹。”说着看了一眼火,往火那边走去,姚青花跟上去,蹲着等胖乙说完。
胖乙接着说:“你瞪着人家大喊神女神女,人家吓得不轻。”
姚青花听罢眼前又是一黑。
“完了完了。”他抱着侥幸的语气问,“立目书怎么说?”
“先生拉住你,你也不管,还推了人家一把,先生都摔在地上了,不知有没受伤。”胖乙继续说道。
完了完了完了。姚青花嘴里念着,本想借着自己烧制陶瓷的手艺和立目书与两位公子的联系重回平衡文局,如今看来,最近的一条路也断了。姚青花不知觉哭了起来,一边回忆一边说:“当年青花宫,满墙都是我烧出来的,平衡的人没有一个不称赞我的手艺... ...”
胖乙在一旁摇了摇头,因为荒界之中,从来就没有叫青花宫的地方。
姚青花刚嫁到村子里时是个清秀的青年,家里历代就是做陶瓷的,最早说陶瓷的工艺来源于白界,祖辈们兢兢业业,改进后的陶瓷比白界的建盏卖得更好。
自妻子去世后,衰老就在一瞬间,一喝酒就发癫。妻子去世的早,他也没有一个子女。
胖乙的父母因出外寻求生路,将胖乙给年迈的爷爷抚养,直到爷爷去世后,都没有父母的消息。
就连父母的名字,胖乙问一次,村里的老人就说出一个不同的陌生的名字,然后张口就说出一个新的错漏百出的故事。问多了,听多了几个版本,胖乙对此已经没了念头。为此,他从小奔波到各个人家里帮忙干活计,就为了吃口一饭。
大半年前,勤奋能吃苦,性格又坚韧稳重有耐心的胖乙被姚青花看上,收了做弟子。
两人默不出声,听到大门叱——呀一声大开,姚青花楞在原地呆呆地往门口看去,胖乙听到声响则拿起一柴棍,就往门口去,刚卡在嘴边的呵斥声被西月的双眼冷淡给摁了下去。
胖乙将手中的柴棍扔下,搓了搓手,磕磕绊绊的说:“姑娘来这里有什么事吗?”
西月看着一个脸颊稚气未脱却始终皱着双眉的,西月轻声的问道:“昨晚有一位叫青花的长辈,可是在这里?”
胖乙诚恳地点了点头,并指向姚青花。姚青花手中的杯子没抓稳,滚在地面上,随后踉踉跄跄站了起来。他拍了拍身上的尘土,露出一列黄色崎岖不全的牙口,双手抱拳,小声地说:“姑娘莫怪,昨日我发了酒疯,冒犯了姑娘。”
西月只是淡淡一笑,说:“老前辈莫记挂在心,什么事情我已经不记得了。听村子里人说前辈是这一带数一数二的烧瓷人,我今日来是讨个陶瓷玩意的。”
姚青花一听,脸上都有了红晕,周围环视了一圈,带着西月进了屋内。
屋内到处都装设满了架子,到处都是烧好的瓷器,大大小小形态各异,五彩缤纷琳琅满目。姚青花一边走一边问:“姑娘是想要什么型的?要用作什么?是送人还是自用?喜欢哪种瓷釉?... ...”
西月没有回答,眼睛一排排的扫过,从大华尊大小型的太白尊,从单青花到五彩花纹,从大到小,一一细细看去。
除了瓷器之外,还有不少珐琅琉璃。一处三彩琉璃观音像映在眼前,浅蓝色头饰,一块鹅黄色石头压着绿色祥云图案镶边黄丝绸,端坐在莲花宝座上,青绿色长衫,鹅黄色相衬,浅蓝作为配饰。
西月断定,那并不是荒界之物。
走了许久,在靠近正厅一张巨型的画面前,看到了一个小马造型。浑身是褐黄色,马脊部分微微泛白,马背上有马鞍,是绿色的,马蹄稳稳的站住,是白色的。
西月没有着急询问,也没有动手去拿,只是大致停留了一下目光,就被巨大的画吸引了。那画像斑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