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面前,西月看去,那是一个小女孩,灰白的头发,脸上皴裂红肿着,浑身穿得极少。
她一动不动,顺着女孩的手定睛看去,她的手抚在一处灰色上,猛地才察觉到她身旁俨然出现两头与她等身大小的灰狼,正直视着自己的方向。那两头比女孩体型大了不知几倍的灰狼猛地朝着西月冲来。
西月反应过来,拔腿就跑,往山谷中跑去。
河面上的飘着雾气,一个巨大的声响越来越近,是瀑布。西月识别出来,再往前跑去,撞到一个毛绒的巨大雪狐身上,西月看去,那大雪狐变成一个秀丽的女子,她柔顺的发丝还泛着光泽,见她双唇微微张开,那灵动清澈的双眼,但就这样定格了下来,她已经死了许久了。
那是卞冬。
楔翌宫的雕像布满了青苔,早已看不清卞冬的样貌。西月虽从未见过卞冬,但是当下却可以断定,那就是卞冬,不会是其他人。
西月抬头看去,她已经全然忘记适才追着她狂跑的灰狼,天空中有一个巨大的银色圆圈。
“西月,西月!”西月听到熟悉的声响,回头一看,那两头灰狼猛地扑了过来。
西月惊醒。整个身子坐起来,睁开模糊的双眼,环视一周,意单在床位处坐着,一边绣着花一边摇头,小童双眼放光,落复焦急的脸庞,嘴里一直喊着西月西月。
屋内的炭火已经不红了,还有些微门外刺眼的光,暖洋洋的气息涌进来。
“都中午了,你怎么还睡呢?”落复皱着眉,抹了抹西月额头上的汗水。
还没等西月完全回过神来,落复忍不住问:“昨日夫子叫你去所为何事?”她在外边听到了不少的传闻,心中紧张。
意单听到问题,停顿了绣花的手,又摇了摇头,继续绣了起来。
“南水之事。”西月含糊回答。
南水之事已经在荒界内议论许久,有的说让杏声去,有的说让里言去,也有的说让西月去,说谁的都有。
说罢,西月打了个哈欠,又搪塞说:“没事,只是又有个叫石瓮的,又有个叫宄子的,事情繁杂,夫子见我看的书多,想问问是不是知道这些人的来历。我说一个也不认识。”
落复松了一口气,说:“确实不认识,怎么能认识那奇怪的人。”
意单则冷笑一声,依旧不肯说话。
落野童说:“该进午膳了。”
意单停下了手中的动作,将绣圈放在一旁,拍了拍手,站了起来,说:“以后莫要叫她,反正饿不着我们。”说罢径直往外走去,小童跟着她出了门。
明珠笑了,扶着西月起床,说:“意单上神还是这样,明明自己紧张着族长,非又不承认。”
西月看向那绣花,毫无章法,线段描的也不准,不知胡乱绣的还是意单就这手艺,以前也没注意。
落复对明珠说:“西月虽不绣花不善女工,可对什么绣法可是一眼就能看穿。”说着从床边将绣圈拿起。落复接着说道,“意单绣花,乍一眼还挺好,仔细看,到处都交错着跳丝呢。”
西月微微笑了,问:“复姨,今日觉得如何?”
落复点了点头,一边摸着西月的肩颈,一边说:“我没事,就怕你有事。”
明珠给西月梳着头,说:“族长不知?意单上神专门查了库房,在库房里找到了一味虹緂花,用一个大的琉璃罐子装着。虹緂花熬羊脊骨汤,让复姨每日都喝上一点,体内寒毒便散了不少。大夫都说身子骨养起来了,近日还跟我一同去集市了买菜去了。”
“那里来的虹緂花?”西月问。
明珠回:“按着礼单,是昊天战神的礼。”
西月只是点头,问:“还剩多少?能吃多久?”
“这不是你该关心的问题。”落复手里拿着首饰盒子,挑了挑,又说,“六殿下那边的人来,说午后过来一趟。好像是要和你正式商量南水族之事。”
西月眉眼一惊,呆呆地看着镜子,问:“此事已定?我怎么不知?”
“明日便是上朝的日子,猜想是六殿下那边得了什么旨意,我猜他是先来讨你的意思,好在明日一同上报了。你机灵点,能不去就不去,那是非之地如今族内又是多事。但不是非要决绝拒绝,若因此事惹恼了人家,那也是得不偿失。你时常出外,族内之事全都经由意单之手。我见你单姐姐越来越消瘦了,你也多想想族内,想想你单姐姐。况且就要过年了,雪都下了三四回了,此去恐不能赶回来过年,大家过得也没意思。”
落复仔细看了看镜子中的西月点了点头,说:“这样看起来精神一些。”
距离过年不过一月有余,这个时节大多没了田地的活,每家每户都各自忙碌起来,准备年货。落野今年收成不错,在落野四处都能看到丰收喜悦之相,大家对于西月和意单的越族政策越来越认可,对来年有了更高的期待。
落野童笑着说:“那可不是吗,我看有的春联都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