意吗?
我累了。真的累了。随便是谁都无所谓。
西月,你真的愿意吗?
西月双泪流下,她将手中长剑丢下,环抱着杏声,说道:“我累了。”语罢,闭上了眼。
杏声似有触动,将短刀划破自己的手臂,一滴血腾空飞起。那血滴一直往上一直往上,直到触碰到结界边缘,发出一道刺眼的白光。西月注意到化境之中,出现了一道新的屏障,将两人围了起来。
依旧是动荡的结界,西月与杏声四目相对,像是在照镜子。
“莫要恋战。”道情的话一圈圈荡开,空谷传音一般。杏声像是醒来,他对西月说:“跟我来。”
两人跑到春杏殿中,闭着眼相对端坐下来。
一阵凉风吹过,杏声手中的靖横刀微微颤着,刀锋拉长弯曲。两人睁开眼,浓雾一般虚妄的前方,变得清晰起来。
噔噔噔~
那在兽虫侵蚀时出现让啸珂兽丧失自愈能力的声响出现,杏声仔细听,辨别方向,此次不同,声响少了许多敦厚,更为干脆刺耳。
杏声将靖横刀挡在身前,不时往身后方看去。浓雾中出现一个身影,缓缓走近,杏声定睛看去。“西月?”
西月转过身来,看着杏声的举动,十分不解,问:“六殿下在做什么?”
杏声笔直站起来,又转眼看向前方,问:“你怎么在这里?”
西月微笑着说:“荒主让我请殿下的亲卫护送我去谈越族之事。”
杏声刚想反驳,只见西月的脸瞬间一转,变成一个更为熟悉的人,杏声忍不住皱着眉喊道:“旅儿?”
“六殿下你就帮帮我吧。”旅儿梨花带雨一般落泪,杏声知她所求何事。
杏声和旅儿从小一同在学堂长大,旅儿倾慕里言,此事已经荒界众人皆知,只是里言无妻无室,说自己与旅儿年纪不相称,恐耽搁姑娘的大好青春。
但旅儿决心不变,想让杏声劝说里言。
杏声诚恳的回答说:“你直接去找里言说:我真的说不动他。”旅儿好似遭受到什么晴天霹雳,脸色大变瞬间消失在面前。
杏声似乎被某种指引往前,他自顾自点了点头,找准了方向,越往前走去,心中有一种深深地压迫之感。杏声从未体验过这感受,有些新奇。
噔噔噔~
那声响又出现。
嘣的一个人影出现,里言笔直的站在面前,他双眼无光但坚定,目视着前方,手中握着的蝴蝶蛇鞭让杏声浑身一个寒颤。
杏声想起了当年被蝴蝶蛇张开的血盆大口,不禁又是一个寒颤。正是想着想着,在里言后方站着两人,分别是绒狞和彧泱,绒狞身后又站着轶殷。绒狞另一边站着云横云程。虚影的队伍一下子庞大了起来。厘照也无声无息的出现,他耷拉下的眼角,整个人的视线看向地面,好像看到了什么可怕的事情,不愿面对。
杏声转头往后看去,却什么都没有。他猛然意识到自己已经进入到了化外之外的屏障之中。
西月,就在前方吧?杏声伸出手,手停在半空。
七术也整个站在大队伍面前,莪术和蒙仿也在,绒狞咳嗽两声,雨凯出现在杏声身后,杏声看向两人,平时还能分得出来的,到了这里竟然长得一模一样,身形也一模一样了。杏声才意识到,原来是自己脑海里闪过的人影全都出现了,不一会儿,西月站在自己身边。虚影全部的目光看着自己,杏声不由自主又打了一个寒颤。
不要胡思乱想了,杏声警告自己。要是真动手起来,不见得打得过那么多人。杏声看向七术,摇了摇头,又看向绒狞,自己怎么可能对绒狞动手,想着,虚影都散开,只剩下绒狞一人。
怕什么来什么?
杏声往后退了一步,绒狞手中绑着一个弩箭,叫绳艺弩,直直地瞄准杏声。杏声皱着眉往后退去,手中靖横刀上的花纹密密麻麻分布着。
“那是虚影。”西月喊道。
杏声一直往后退去,脚后跟踩到了杏花树的树根,抬头看去,满树都开满了粉嫩的杏花,花瓣一点点的飘落,周围都洋溢着花香味。再看向绒狞,绒狞已经已经不见了,只是从浓雾中又出现一个身影,一个陌生又亲切的身影。
杏声将刀垂下,双眼死死地盯着面前,那是?杏声拍了拍脑袋,示意自己不要乱想,可已经来不及了。
春忻像是从挂在水川族殿内那幅画中缓缓走出来似的,那身形,那娟秀的脸庞,穿着佩戴的,都和画中的人丝毫不差。
“小杏,你在做什么?”春忻问。
杏声觉得脑袋嗡的一声响,呆呆地往后又退了好几步。
距离春忻离开已经十载有余,记忆中残存着母亲的回忆被一点点的暗淡,那音容笑貌,那举止谈吐,在年龄的增长中重构了一遍又一遍。
每次看着画中人,总觉得是她,又不像她。
现在见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