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采已经半混状态,大半辈子官场老手的他,还是恭敬地说道:“见,见过昊天战神。”陆采见西月浑身冰晶消失,一改猛烈的杀意,显得人更加单薄了。但他不敢多想,也来不及多想,见有人来了,扯着嗓子大喊道:“战神救我!救我!神女要杀我!”
昊天战神也是当今荒界中拾界族大族长,名为里言。
西月将手中长剑扔在地上,这才转头看着里言。里言见西月浑身玄色,心中一顿,说道:“我听闻今日落野族内多有骚动,本想先去落野,然后... ...”
“战神明鉴,绝非混曦做的!我以性命担保!我若以此扯谎,五雷鞭也是使得!”陆采听闻立刻接话。西月往后退了两步,她无意识瞥了眼窗外。
五雷鞭是军令中最严苛的刑罚之一。
西月听着门外安静异常,便也知道此为里言手中化境,并非真实。化境能将真实世界隔开一段时间。简单的说,化境之中的时间是相对于外界静止的。
“解药我有。完药丹,可治法术所致内疾。”
里言从口袋中掏出一个灰白色小瓶,见西月并未靠近,便放在一旁的书柜上。但见西月蹙眉不发一言,陆采便猜想到西月是怀疑上了里言。为了保命,他虎虎地说道:“是棠醇局乙,他下的断肠虫。他说开春后,虫子便会长大... ...”
他一股脑将和局乙干的事情全部说了出来,西月侧身瞥了一眼陆采,径直走前将解药抓在手中,顿在原地许久才恭敬地说道:“多谢拾界大族长。”
待二人离去,门外一个侍女手捧新茶进来。见陆采倒在地上,衣服上还有血渍,大惊失色,一声惊叫引来一群人围着。而陆采咧嘴呵呵一笑只是说:“不小心摔倒了。”陆采表面被打,却变得乐呵呵,他坚信:此行里言必定对他有好感。心中已经在盘算如何摆脱棠醇族的限制,如何和拾界族搭上关系。
陆采笑嘻嘻罢,想起西月拿着长剑的模样,像是一位故人,忽觉浑身发冷,猛地一拍地面。周围更是围了过来,都询问如何。陆采呜呜哭道:“可那是神女啊。耍个小聪明害了神女,战神可不会轻饶了我。”
他哭得悲痛欲绝,周围却无人知晓其中深意。
“战神见谅,今日是我一时鲁莽,让战神见笑了。”
里言呵呵一笑,从怀中拿出一把黑檀的扇子,伸到西月跟前。他说道:“西月,我也不懂你说的什么,我接到你的书信,可从拾界一路直接来了落野找你,中途可不曾有任何事情发生。”
西月看着黑檀扇,那可不是普通的扇子。西月并未接过来,只是呆滞的回了一句:“多谢战神。”
里言将手中的黑檀扇子扇动一下,示意让西月接着。西月往后退了半步,里言依旧是笑着,说道:“落野若能得到拾界族的支持,何愁今日之事?既然飞书来求,想必此前我与你商议之事,你多有考虑?”
西月回道:“无非为了落野,能与拾界联手,是落野的福气。只是我不明白,为何战神偏偏对于落野有十足的信任?”
“因为我相信的是你,不是落野族。”里言回道。
西月说道:“感念战神的信任,西月有些话不得不说。落野收成连年不利,今年经此一劫更是难熬,若是年年如此,荒主下罪群臣攻之,落野便是难逃一死。今日飞书战神,除去想明白如今局势不得不为之。族中大多因先族长获稻与你之间颇有交情,且对战神多有敬仰。想必战神对于‘越族种植’之法有所耳闻。不止是此前获稻族长之意,千百年来,不少先辈更是提及。西月想重开此法,万望战神助我一臂之力。”
里言听罢一愣,他似有犹豫地重复道:“越族种植?”
荒界之主平衡七术对“越族”二字的厌恶不亚于“禁术”,为此,大约三十多年前,因青蚕族大族长之子有侵占他人族群之举,而被整支端了,以正效听。
“西月,并非我不同意你的决定。只是你没必要将自己与落野族绑在一起,你没出生在这里,也没在此成长,这里除去已经去世的获稻,你更是没有一点依靠。我的意思你能明白吗?”里言知西月性格有些固执,又说道,“无法术之人身上会有净化结界,你悟性很高不妨试试,我相信能顺利渡过此次危机。”
“好。”即便如此,西月还是难掩心中的失落。寂寥灯火闪动,远处人家已经熄了烟火,正是安眠时刻。西月拖着长剑快步走在归家的路上,纵使疲惫不堪,却有畅然之感。她满脑子都是怒火中烧的自己竟然浑身发冷时模样,觉得那种感觉很奇妙,不像是自己。
意单无眠,在门外站着,又往水田中看了听了,来来回回,小童不敢多说,只好叫几个人跟着她来来回回的走着。可算是远远地看着西月回来,小童忍不住喊了一声族长。
意单急忙忙地冲到面前,抓着西月双臂,只见西月对明珠说:“这是解药。”
明珠立刻会意,往院子方向跑去。意单疑惑地上下打量西月,她已经没甚力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