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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若宁是在京州读的大学,口腔医学专业,本硕连读七年。
京州是省会,生活水平和物价都不算低。
但她来云城这两个月,深深体会到,这个新兴城市的消费和物价水平,特别是房租水平,已经赶超省会了。
这几天,江若宁也有陆续接到房东或者中介的电话,但大部分推荐过来的,都不太合适。
今早,江若宁刚开完科室例会,中介的电话又来了。
她特意走到一楼的小花园接听,这儿安静些。
电话里,操着一口东北口音的中介大哥,又给她推了一套‘绝佳’的房子,描述得千好万好。
一问价格五千起。
江若宁听到价格,就已经不想继续跟他聊下去了,但出于礼貌,还是耐着性子听他说完。
她心思根本没在电话里,无聊地看向周围。
不远处站了一名男士,灰色T恤外搭白色衬衫,穿着十分休闲日系。
他似乎也正朝她方向看过来。
“老妹儿啊,你觉得怎么样?”中介大哥在电话里问道。
江若宁收回视线,专心讲电话,“不好意思啊,价格不太合适。”
“我说老妹儿啊,你信哥,这房子贼好,保证你住得安心舒适,说实话这房子还有很多人喜欢的,哥特地第一个通知你......”
“......”
这年头了,怎么还有人在用这种老掉牙的话术。
“那你推给别人吧,我就不用了,谢谢你啊。”
江若宁干脆地挂掉电话。
东北大哥确实热心,但这牛皮也是快要吹到天上去了。
江若宁刚挂掉电话,她才注意到,那个日系打扮的男人,已经站在了离她一米远的地方。
她有些诧异。
认识我?难道是患者?
男人面带微笑,一双桃花眼十分魅惑。
他开口:“老同学,好久不见,还记得我吗?”
江若宁愣了一下,又认真看了看他。
这才想起来他是谁。
翟子宸,祁迹口中的‘邪门家伙’,他高中时候的死对头。
他跟那时候相比,外形变化确实不小。
那时候竹竿似的瘦弱少年,现在已经身材高大,身高看起来跟祁迹差不多,都是江若宁要微微仰头才能对视的程度。
头发剪短了,眼镜也没戴了,不再挡着那双狐狸一般的眼睛。
江若宁冲他笑笑,“当然记得了,4班的翟子宸。没戴眼镜,差点认不出来。”
“我就当你夸我变帅了。”他的笑容和说话的语气,倒是跟那时候差不多。
一样地邪魅,同时带着点欠揍。
江若宁没承认也没反驳,“来医院看病?”
翟子宸挑眉,说道:“算是吧,我主要是来求证一件事。”
昨天晚上,翟子宸在公司和祁迹那个家伙讨论工作。
祁迹全程心不在焉就算了,走路去冲个咖啡都能走神,先是一下子撞到了办公室的玻璃门,然后倒水的时候将自己的手烫出来一个又红又肿的水泡。
他赶紧开车送那家伙去医院,结果祁迹放着公司附近的中医院不去,死活非要来这个云城市第一人民医院。
翟子宸就知道不对劲了。
他和祁迹从小一起长大,虽然高三之前,他们俩是互相看不顺眼的死对头。
但恩怨化解之后,这几年,他俩的交情可不是一般的铁。
翟子宸非常了解,能够令头脑精明的祁迹,做出这么反常又愚蠢行为的人,只有一个。
就是此刻站在他面前的,江若宁。
不枉费他特地跑这一趟,没想到还真的碰上了。
“求证?什么意思?需要帮忙吗?”江若宁问他。
翟子宸笑笑,“不用了,我已经有答案了。”
他问道:“江校花,你是这儿的医生?”
听到这个称呼,江若宁觉得有些尴尬,“都毕业了,别那样叫我了。”
“噢不好意思啊,以前叫习惯了,”翟子宸还是像以前那样,话很多,“不过你确实是我们学校校花啊,那个什么祁迹是校草嘛,以前都传你俩是一对来着。”
这谣言不就是你传出来的吗,还好意思说......
江若宁挤出一个微笑,将话题扯回,“我刚入职没多久,在牙科。”
翟子宸:“牙医啊,你高中的时候钢琴弹得好,我还以为你会走音乐路子呢。”
“没有。”想着叙旧得差不多了,江若宁也不是很想继续在这儿听他回忆过去。
“科里还有事,我先去忙了,下次有机会再聊。”
“等一下。”翟子宸叫住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