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从姜全的建议,夏倩倩立马打了海城县的报警电话。
电话是姜全帮她接的,姜全很专业,把来龙去脉全说清楚了,还提出了检查过程中发现的所有疑点。
一下子消失七个人,县警察局那边也感觉到了这可能是大案,立即答应会派人过来查勘。
在等待警察上门的这段时间,夏倩倩给平时有来往的亲戚家里,一家接一家地打电话,得到的回复都是统一的。
亲戚们都说这两天没有见过她妈妈,偶尔路过其菜市场摊位时,也没有见到夏妈妈的人影。
姜全则是趁这个时间,走到了夏倩倩曾提到过的张大哥家里。
张有德见来人穿的是警服,连忙热情地招呼他,“同志您好,我们马上开席,进来吃点啊!”
张有德又是端茶又是递烟,弟弟张有发则满脸喜色地过来敬酒,父亲张开福则拉着姜全的手往里带。
姜全怪不好意思,感觉这家人特别好客,完全没有大领导家族的官架子。
他此时肚子也饿了,架不住长辈的热情,一边礼貌拒绝了烟酒,一边双手接过一杯茶水,和满堂宾客一起坐了席。
大鱼大肉,烧鸡肘子,烤猪肥羊一上桌,就被镇上村妇孩童一抢而光。
姜全目光扫向大堂旁两个独间,左边独间有镇书记张开正坐主位,内里一直在谈笑晏晏地聊天喝酒,菜基本没怎么动。
而且,里面的菜酒和外面大堂的完全不同,这也能理解,毕竟有张书记在,肯定得摆些上档次的酒菜。
右边独间坐的则是张家众妇孺,里面气氛有些沉闷,都在埋着头吃饭,期间连眼神交流都没有,只能偶尔听到这家的孙辈独苗苗张承业,吵闹着让奶奶夹菜伺候他。
视线回到碗里白花花的大米饭,由于席上全是各种肉,让他觉得很腻,便夹了些炒白菜放进碗里。
旁边大妈看到肉全被自家媳妇抢光了,连忙解开袋子,给身旁的白净小伙子夹了几块金黄酥脆的烤乳猪。
“小伙子,你这么瘦,光吃素菜怎么行!看你这么年轻,还要长身体呢,你尝尝这个烤肉,可嫩可香了!
老张家可真舍得,才订婚就上一桌子硬菜,好酒好烟好肉的,不知道到结婚的时候该有多豪华,不愧是镇书记家啊!就是阔气!”
姜全不是很喜欢吃肉,此时碗里金黄酥脆的烤肉已经凉了,怕辜负大妈的美意,他遂夹起一块肉放进嘴里。
咀嚼几下,确实又嫩又滑,就是味道不太像猪肉,他把碎肉从嘴里吐出来,放进碗里用筷子翻看。
只见酥皮与肥肉相黏处,有些淡黄色的油脂。
上大学时由于兴趣,他曾旁听过法医课讲座,亲自见过教授级的老师解剖讲解过大体老师等有关知识。
筷子停顿须臾,一个毛骨悚然的怀疑油然而生,环顾四周的宾客们,他们正吃的满嘴冒油,脸上均露出一副幸福满足的表情。
怀疑愈深,后背愈寒,他恶心得差点吐了出来。
联想到夏倩倩五个妹妹失踪,他想他可能已经知道那消失的五个妹妹去哪儿了。
只不过真相太过残酷,这家又权势滔天,他和夏倩倩能全身而退吗?
他把那块碎肉偷偷装进随身携带的乳胶手套里,这可能是海城县乃至全华国有史以来最恶性的一起杀人案。
这家凶徒胆大包天,佛面蛇心,居然用这种骇人的手法毁尸灭迹,如果能参与侦破这个案子,他的前途可能会就此起飞。
想到这里,他强压愤怒且激动的心情,对一旁的大妈微笑道:“大娘,你能再给我几块肉吗?我妹妹一天没吃饭了,我想给她带些回去。”
大妈从儿媳妇手里五个塑料袋中,抢过一大袋递给了姜全,“可以,小伙子呐给你!
光带肉怎么行?你再给妹妹带一盒大米饭啊!他们家米饭用的是好米,可是香!”
姜全提着一袋肉一袋米,怕张家兄弟怀疑,他还拿了半瓶剩饮料和两双一次性筷子,装作又吃又拿的样子。
张有德目光停在姜全手里的袋子时,表情有一瞬间的害怕心虚,“同志,你这是给谁带的饭?”
姜全硬生生扯出一抹职业假笑,“这不隔壁夏家,一家七口全失踪了,夏小姐已经向县警局报警了。
她奔走一整天,滴水未进的,我就想着给她带点饭,人是铁饭是钢,不吃饱喝足,怎么能抓到凶手,把他们绳之以法呢?”
张有德嘴巴动了动,还想说些什么,只见张开福走了过来,碰了一下儿子的手臂,“是倩倩家吧?唉那孩子挺可怜的,爹是个瘫痪,娘起早贪黑卖菜。
这么些年倩倩一个人在帝都读书工作,省吃俭用给家里寄钱,是个很孝顺的孩子。”
姜全眼神暗了暗,顺着张开福接话:“是啊!这家人挺可怜的!”
聊了几句过后,张开福没发现什么问题。